大胡子又给了他一个耳光,以为他是信口胡说。
那个人被打的口里鼻里都是血,仍然坚持说是金毛狼干的。
此时其他人也悠悠转醒,都述说了跟先前那人一样的故事。
这次事件直接导致大胡子精心布置的斩杀行动落空,他也被其他土匪沦为笑柄,接连几天他都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只有晚上在床上无休止地折腾辣辣。
当刘大能和蓝月牙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发现正躺在九龙山山下。
正午的阳光热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他二人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像是做了一场荒诞无稽的梦一样,梦醒后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们怎么在这儿?”
“对呀,我们怎么在这儿?”
一问一答中尽显迷惘与无所适从,还好认得这是九龙山脉。
他二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向山上走去……
指挥长喜出望外,当问起他们是怎么回来的时,见他们自己也解释不清,就没有再多问,转首又去问智多星。
智多星含着烟袋,道:“我只能算准他们能平安归来,至于是怎样归来的,我也不大清楚”
从此指挥长更加信服他的神机妙算了。
虽然大胡子并未对指挥长所在的中山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但指挥长感到危机如黑云压城般压在山头,也压在他的心口。
手下也有部分兄弟认为在中山长期并没有出路,打算归顺大胡子,指挥长并没有责怪他们,而是给他们带足了盘缠,让其下山或者回家购置几亩田地好好过日子或者投靠大胡子继续当土匪。
指挥长作为一山之主,必须为山寨未来的发展做长远打算,他认为当下迫在眉睫的事情是提升山寨的实力,最有效最省事的办法就是从军阀手里购买武器。
只要武器装备上去了,就再没有人敢草率地打他们的主意。
想法一旦定夺下来,接下来的问题是怎样跟军阀取得联系,从而买到像模像样的武器。说实话,指挥长跟军阀并无瓜葛,所以他在这个问题上陷入了无处下手的窘迫之中。
刘大能并不觉得这是多么大的一个问题。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陈海月!
陈海月曾经是西北军阀马步芳最宠爱的女人,虽然后来很不幸被抛弃了,但是由陈海月作为中间牵线人促成指挥长和马步芳的交易应该是可能的。
刘大能把他的想法及时的告诉了指挥长。
指挥长满脸的乌云立刻就散了,马上就要着手进城去见陈海月。
指挥长带着刘大能和蓝月牙于破晓时分骑马进城,进城后刚好赶上了早市,三人在“灵记饭铺”吃了三碗羊肉泡馍,又在城里转悠了一回,大概差不多后晌的时候才敲开了陈海月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子,浑身瘦的就像是一根竹竿,但一颗脑袋却偏偏像一个成熟的西瓜般大,满头珠翠叮儿郎当的响,脸上涂了大概有半尺厚的脂粉,苍蝇蜜蜂嘤嘤嗡嗡地萦绕在她那颗西瓜般大小的头颅周围,老婆子驱之不退。
老婆子看了他们一眼,道:“小姐尚未醒来,晚上再来吧”
说完就要关门。
指挥长忙从兜里摸出两个银元塞到老婆子的手里,面带微笑地道:“妈妈好歹通融通融”
老婆子对着银元吹了一口气,然后放了耳边听到嗡嗡的颤音,这才舒展开眉眼,道:“各位随我到客厅稍坐片刻,我这就去叫醒姑娘”
老婆子看了一眼女扮男装的蓝月牙,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这小哥儿倒是长得很俊!”
蓝月牙无限反感都低下了头,并不接她的话。
这是一间老式的屋子,客厅并不大,但是阳光很充足,中间挂着一张两晋时期的侍女图,两边摆放着两个一人多高的青花瓷瓶,整体是一种简约而古朴的布置风格。
陈海月穿着一件宽松的碎花袍子走出来时,似乎还没睡醒,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将目光转向到指挥长等人身上。
“各位是要看才艺表演呢,还是晚上买快活呢?”
这句话直接道出了她所从事的两种职业。
刘大能实没想到初次见面她会如此直接,他原本以为以指挥长这样的直男听了这话会脸红脖子粗,无法应答。
“我们既不是来看才艺表演,也不是为了晚上寻求快活”
指挥长的回答让陈海月大为不爽。
“既然不是这两样,那你们就没必要来找我”,说完给了老婆子一个关门谢客的眼神,就准备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指挥长道:“姑娘且慢”
陈海月不耐烦地道:“请问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姑娘想必和马步芳马先生很熟?”
听到马步芳这三个字,陈海月脸上柔柔曼曼地浮起了一层苦楚的神色,过了好久她才恢复镇定,声音平静地道:“我不认识这个人!”
“当年姑娘和马先生的红尘爱恋就连坊间三岁的小儿都知道,怎么能说不认识呢?况且……”
陈海月突然掩着面,似要哭出来:“你不要再说了,我今天的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
指挥长站起了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笑道:“我看你这房子有点陈旧,姑娘想不想换一套房子住呢?”
陈海月的眼里升起了丝丝缕缕的雾气,那雾气轻柔地打在指挥长满是胡茬子的脸上,清脆有声。
也许直到此时她才开始认真审视眼前这个虎背熊腰魁梧高大的男人,虽然他全身上下毫无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