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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自己的账本,冉冉算了一下,在这小客栈里,一共耽误了七天,全家老少二十人,再加上车夫们的吃住,每天就要花销十多两银子,一共已经花了快一百两了。
记账,是张冉冉日常生活里最热爱的一件事情,想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因为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同宿舍的几个姐妹,都对冉冉每花完一块钱,都要兴致勃勃的拿出自己的小本子记账的习惯,感到匪夷所思。
张冉冉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变态,记收入的时候高兴,倒可以理解,可她连在记支出的时候,也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快感,好像记下来了,就减轻了很多负疚一般。
戴家被抄以后,金茂年送来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福子那里又拿回了八百两银子,再加上其他零头八脑的边角银子和变卖旧物的收益,全家的财产统共也只有两千八百银子了,一家之长戴法兴已经授权由冉冉全权管理。
雇车以及这十来天在路上的花费,已经用掉了三百多两,前日又给那武陵王的人敲去了三百多两,再加上这几天的花销,已经用掉了快八百两银子。
冉冉边记账,心里边一阵阵的发虚,这一大家子到江洲以后的大笔花费,是明摆在那里的了,租房、吃饭、穿衣,剩下的那两千两银子,究竟又能维持几天呢?
不行,必须要赶快上路,再也不能浪费多一两银子了。
怕戴长旭愧疚,冉冉当然不会把这些话和他说,只是一口咬定,自己已经完全可以动身上路了。而且住在这小旅店里万分的难受,只想早日回到江洲,安定下来,还可以和自己的父母亲人团聚。
戴长旭见她这样坚持,便也只好同意了。
出发之前的这天晚上,冉冉特意把那飞霞叫到了房里,拿出自己剩下不多一个翡翠坠子,赏给了她,飞霞连忙纳福谢了。
冉冉让她坐下后,不由得默默的打量着飞霞。她削肩细腰,身量不高不低,脸色并不怎么白皙。总透着点青黄色,冉冉也知道她小时候是吃过苦的人。
她眉眼远不如白桃那么俏丽,也不如晴雪端正,五官生的有些寡淡,不过丝毫也没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还挺耐看的,熟悉了,也有一种大方自若的风姿。
这飞霞自从回到戴府以后,可谓规规矩矩,一心一意伺候二娘和慎哥儿,并没有半点行差踏错。可是,冉冉心里还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太踏实。
她总觉得自己摸不透飞霞的脾气,好像永远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飞霞能干又聪颖。几乎从来不出错,可她越这样,冉冉就越不安,偏偏今次,却是多亏了飞霞的能干。才救了自己一命。
犹豫了再三,冉冉终于开口了:
“飞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和你聊聊,我知道你和你们家爱莲小姐的情谊不同于一般主仆,大概与我和福子差不多吧,二爷被赶出去的事情,我和大爷是一点也不后悔的,有他在,这个家就永远不得安宁,可是,如果我事先料到你家小姐会是这样的遭遇,当初,我肯定会想办法将她先留在府里,等生了孩子再做打算的……”
飞霞安静的听完了冉冉的话,才低声说道:
“大奶奶,这事怎么能怪你呢,我家小姐的脾气,我最知道了,她是不会离开二爷的,谁劝也没用,我又何尝没劝过她,让她留在自己娘家,别去江洲,可是没用,都没用,哪怕是到了最后,她还一直在那儿不停的叫我出去看看,是不是二爷回来了……”
说到这里,飞霞的声音一下子哽住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无声的滚了下来……
冉冉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她伸手拍了拍飞霞的手,心里却突然稍微松了一口气,也许,这飞霞不过是性格太内敛了点而已。
两人又谈了谈那天晚上的种种惊心动魄,飞霞还特别夸赞了那满顺几句,语气略微有些羡慕的意思,冉冉会心的笑了,毕竟大家共同经历了一番生死,谈话间,主仆间的距离很自然的拉近了许多,飞霞也很难得一直都笑容满面的。
见时间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飞霞便起身告辞了,走前又再三谢了冉冉的赏赐。
等到飞霞合上冉冉的房门,转过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意便一下子消失了,她面如止水,平静的注视着前方,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次上路,一切都很平静,自从武陵王上回生擒了吴婆子那帮匪徒后,整个江洲和安庆的交界地带都太平了许多。
又在山里的一户庄院里歇了一晚,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到了那江洲城。
戴法兴虽然老家是江洲人,但他父亲一代是所谓的寒士,他和哥哥又很早便出来了,现在父兄都已经过世,几门远方亲戚也不在江洲,所以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根基。
此刻,戴法兴坐在马车上,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久违的家乡,内心不由感慨万千。
而张冉冉呢,虽然从来没到过这里,不过一看到城门边高耸的浔阳楼,就突然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发现这路上行走的道人和僧人特别多些,戴长旭不免有些奇怪,冉冉马上接口说道:
“那匡庐,本就是道释同尊之神圣宝地,可谓天下少有,等我好了,便带你和平儿到那东林寺和简寂观去好好玩玩。”
戴长旭见妻子一回到了老家,果然精神焕发了许多,心里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