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簌完毕,林芳也不客气,接过老爸手里的毛笔,沉思片刻,大笔一挥,一副春联便写就。上联:爹娘兄长溺芳魂;下联,爸妈二哥宠女妹;横批:双世亲人。
林源民把笔递给林芳后,就听从老伴的指挥,去准备饺子馅儿的材料,老两口说说笑笑,一时还没顾得上看林芳这边,趁这个空档,林芳赶紧将这副对联收起,她可不敢让老爸老妈看见这对联。
虽然这副对联根本算不上对仗工整,可她实在觉得这样写最最恰当,自己两世为人,父母哥哥给自己的都是无下限的溺爱,要过年了,她很想念异世的亲人。
正要按传统写对联,一直卧在林芳身边黑皮,忽然进入警戒状态,俯身夹尾,肌肉喷张,随时都有可能冲出去给敌人致命一击。
林芳也感觉出有生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一个是熟悉的林贵成,另一个很是陌生,不过那人浑身散发着刻意收敛的霸道气息,林芳却感觉得出。
“大哥大嫂,我来和你们一起过年了,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林贵成进院门就冲着屋子里喊,这会儿太阳刚出来没多久,虽然没风,院里子是很冷,不是急着赶活的人,都还窝在屋子里,林家人也不例外。
也就只有林勇和阎萍夫妻例外,一早赶到阎萍娘家去帮忙,阎萍大哥今年没回家过年,她二哥二嫂今天赶着卖最后一茬猪肉,也是没空帮她爸妈准备过年的吃食,阎萍这几天也没顾得上回娘家。
林源民和董慧欣也不管大儿子已分家这回事,这几天多做了些吃食,今天让阎萍带回娘家去。小两口今天得在阎萍娘家忙活一天,别人家分几天干的活,他俩要一天赶完,走的时候把小元元也带走了,两位老人有些日子没看见外孙,肯定会想得慌。
拍拍黑皮的脑袋,示意没事,林芳跟着爸妈一起出去迎接客人,黑皮虽然看似放松。却是一直紧跟着林芳,保持着随时出击的状态,自始至终,它都没有发出声音。
“林老板,欢迎欢迎,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家高兴还来不及。正好,你反正也是一个人,跟我们一块过年,也热闹些。”林源民嘴里说着客气话,边将林贵成往屋里让。
董慧欣也笑呵呵的道:“赶紧进屋喝杯热水,还没吃饭吧就在这儿吃点,不过,我图省事,今天早饭就只拌了油茶。这就快好了,等下热乎乎的喝了暖胃。”
“成叔快进屋,烤烤火暖和一下。”来了客人,当然得放下手头的事,先招呼客人要紧,林芳紧赶着将放在炉台上的东西收拾开,拿抹布将炉台擦干净。又赶紧搬来凳子,让林贵成和他的同伴坐到炉子跟前。
林贵成让林芳不用管他,也没当自己是外人,先一个坐下烤火,他的同伴却是一直站着,接到林贵成的示意后,这才坐到另外一个凳子上,脸上木木的没有表情,也不说话,来到别人家做客。这样的做为就显得不太礼貌。
炉子上坐着个锅,锅上盖着笼盖,正冒着白色的蒸汽,笼盖下就是馒头,油茶早就拌好放在边上,等馒头热好。就可以吃饭了。
“大哥可是说对了,往常年都是我一个人过年,这回来到你家凑热闹,肯定会过个好年。”
因炉子上坐着锅,林贵成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烤火,他只是将手放在热乎乎的炉台上,冰凉的手吸收着炉台上的热量,接了林源民的话,然后又转接董慧欣的话:“大嫂,你这锅里的油茶够不够,大嫂拌的油茶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我两个都是大胃王,怕等下给你吃塌锅喽,还没吃饱,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两个尽管吃,我准备的料多着呢,一锅不行两锅,两锅不行三锅,到时候撑着了可别怪我。”董慧欣倒也不客气,对于自己做的饭还是很有自信的,说着话往锅上加了一层蒸笼,多热了六个大馒头。
大人们聊天,林芳低头忙着写春联。
林源民不喜欢用现成瓶装的墨汁,总说那样感觉会失去兴致,除非赶时间,他一般都是自己用墨条在砚台上磨墨,家里所有的门上,树上,水缸上,米缸上,柜子上,就连烧火的锅台上,都要贴上写有吉祥话的条幅,用的墨比较多,所以林芳写几幅字就得磨墨。
看了一眼砚台里已不多的墨汁,林芳手下没停,想着写完手头上的小“福”字再磨墨,林贵成的同伴已一声不响过来,拿起墨条,往砚台里倒入水,不紧不慢的磨了起来。
来者是客,怎能让人家干活,林芳笑着道:“您去烤火吧,我一个人就行。”
对方没有吭声,仿佛没听到林芳的话般,自顾自磨着墨,这让林芳感觉很怪异。
林芳下意识看向林贵成,你带来的这是什么人啊,跟个木头一样,人家跟他说话竟然没个反应,难不成是个聋哑人?
接收到林芳的眼神,林贵成做恍然大悟状:“哦,忘了介绍了,这孩子名叫孙思源,算是我的保镖,外号木头,他就是个闷葫芦性子,不爱说话,不过人可一点不笨,说他文武全才也不为过,他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跟了我不少年头,这回把他带过来,是想让他负责这块的生意,好好历练历练。”
木头?这名字还真贴切,林芳嘴角微翘,能成为林贵成这个黑白道通混的人的左膀右臂,必也不是善茬,这大概就是孙思源身上霸道之气的根源。
她还注意到了林贵成话里另外一层意思,好奇问道:“成叔是打算在这边做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