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见王大夫主动来给妻子复诊,很是感激:“王大夫,有劳了,我家妻子并不在家中,弟妹昨日直接把她接回婶母家中,我这就把她接回来接受诊治,王大夫稍等。”说着就要出院。
“你且等等,”刚迈步,王大夫喊住大郎:“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家妻子不宜挪动,需要静养,否则病情会加重。”
“哦,怎会这样。”大郎回身,满脸担忧急切:“她只是说干活累着了,休息下就好,怎会这般严重。”
王大夫叹气:“你家妻子是怕你担心才这般说话,实则是心气郁结,久之已伤及心神,若不好加调养,恐有性命危险。”
林大郎说话时,眼神余光时而观察一下娘亲的反应,见娘亲脸上不但没有担忧之色,反而满脸不耐,在王大夫说起妻子的病有性命之忧时,甚至眼中闪过期盼的神采,心便冷了半截,心中原本还抱有的那一点点愧疚,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愤恨,毕竟在生意场上也混了这些年,大郎脸上却是没有带出愤恨之色,反而一脸正色的问王大夫:“如此严重,那可如何是好。”
王大夫答道:“也无他法,心病还得心药医,好生休息,慢生调养,急不得,大郎做为妻子最亲近的人,最好陪伴于她左右,这样病也好的快些。此病最忌反复,所以大郎要有耐心,最好一次调养好。”
“是,大郎谨遵嘱咐,多谢大夫。”大郎抱着林芳给王大夫深施一礼,他这礼施的倒也是真心实意,听婶母也是这般说辞,这病看似不甚严重,如果反复,还真说不好后果会怎样。
林大郎和王大夫的密谈,林芳全程听着,刚才王大夫一进来,林芳就知道好戏要开始了,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爹爹的脸看,本来看着爹爹那装腔作势的表情,感觉好笑,心中把爹爹归于腹黑一类,可现在见爹爹这般郑重其事的给王大夫行礼,纵使她上一世由于身体的原因,被父母兄长保护的太好,以至于思想单纯,不通世故,可到底骨子里是个成年人,这时也能感觉得到爹爹心里的沉重,不禁震惊,娘亲的身体原来已受损到如此地步,暗下决心,再不会像上一世一样,任性妄为,让自家妈操碎了心,这一世的她,一定要孝顺娘亲。
有这一番对话,林大郎和李翠梅两口子住在后院,就有了充分的理由,而且何时再住回来,也是王大夫说了算,尽管董氏恨得咬牙,可也不敢再多嘴。那日林伯嗣气她乱说话,很是教训了她一通,她虽不是很聪明,不过也明白了其中的要害。
办完这些事,连夜骑马回来的林大郎,心情一放松,才觉出困乏来,回到后院整个睡了一下午,才算精神起来。
后院的布局和前院相似,五间正房,靠东三间大的是林仲嗣和童氏的卧房,靠西两间小的是林孟的卧房兼书房,东侧房没人住,里面却是家具被褥齐全,是给林大郎两口子留的住房,两侧耳房堆放着粮食,还有农具之类农家的东西。林二郎两口子带着林霞住西侧房,靠近正房的耳房住着林娟,另一侧的耳房,做了二郎打铁的小作坊。两边侧房后面也各有小院,也是厨院和饲养院,不过没有猪没有鸡,有一头牛和一群羊,童氏没事就出去放羊。
二房的地只留了十几亩自己种,其他的都租了出去。这十几亩地主要由李翠红在种,有时间二郎和童氏也会帮忙,不过家里也不指望地里的那点收成,那地是留给李翠红打发时间用的,人口不多,光收上来的租子就够吃了,其他的花销,自有二郎和童氏操心。二郎钟情于打铁,看着铁疙瘩在自己手里变成不同的玩意,心里那个爽啊。童氏心情好的话,会接诊妇科疾病,有时会走的较远,可能几天甚至月余不归家,在王大夫没时间或来不及时,她也会接些跌打损伤之类外伤。
晚上林大郎和父亲说了要自己开铺子的事,果不出所料,林伯嗣不同意,说是还要给六郎娶亲,给翠萍准备嫁妆,翠娥眼看也不小了,这嫁妆也得早点准备,家里拿不出这么多本钱来,让他安心给东家做事,不用自己太费心,一个月也有几十两银子收入。林大郎就说是婶母出钱,他只是出力,也是有工钱拿的。林伯嗣想了会儿就答应了,老二家的钱不拿白不拿,反正父母当年偏心,不知给老二家留了多少私房钱,还嘱咐大郎不要死心眼,能多拿就多拿一些。
想起今日董氏学说的王大夫的话,林伯嗣还是不甘心:“你媳妇这一病,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在忙,实在忙不过来,要不,文儿往后就只上半天学,半天回来给家里帮忙。”
林大郎听得心冷,沉声道:“我每月的工钱,除了必要的花销,都交于父亲,六郎一月也有五两的工钱上交,家里又不至于穷得拿不出束?,何故还要克扣文儿上学的时间。”
见一向温和的大儿子竟然给自己甩脸子,林伯嗣也拉下脸:“天下没有白吃白住的道理。”
“是吗?”从自己婚后回到大房,这句话父亲不知说过多少遍,林大郎倒不气了:“父亲如此说,那十郎是长辈,更要以身作则,给侄儿做个榜样,上半天学了?”
林伯嗣辩道:“这如何能比,十郎是你兄弟中唯一读书的人,还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怎能耽误读书。”
“哼,”大郎是真的生气了,也顾不得什么孝顺礼仪,道:“父亲如此说,真当儿子在外,家里的事都不知道?这几年儿子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