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只是没有回应你的感情，你就那样对我。但当年发生在墨扬身上的事情呢？那么多事情，哪一件不比你的严重十倍百倍，如果换做你是墨扬，我真不敢想象你会怎么对我。”
祁尹想解释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墨扬在最恨我的时候，也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甚至明里暗里还各种为我着想。我说饿了的时候，他虽然说着不管，可不一会儿就会有人送吃的过来或者找个借口带我出去吃。他嘴上说之所以让我留下来是为了要报复我，可家里的冰箱塞的全是我喜欢吃的东西，我胃疼和被划伤的时候，比我还担心紧张的是他，悉心照顾各种监督我喝药的是他，把张姐叫来给我调理的也是他。半夜做噩梦醒来陪我一起不睡觉的也是他，默默帮我缓和与周边人关系的也是他……如果这就是报复，我希望能是一辈子。”
“祈尹，你不是我，所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好。他甚至好到你根本没有资格和他相提并论的一个地步。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但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你口中所谓的爱和喜欢只是你的独占欲在作祟罢了。”
祈尹目光晦涩了几分，好一会儿才哑然开口：“左左，这些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过。但后来想想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我的错和疏忽才造成的，再加上我根本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慢慢就不恨了。”
“无关紧要？不恨了……我以为我至少能占据你的一种感情，原来竟然连恨都没有……呵……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祁尹说着就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愈发觉得自己整个人就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左沐曦冷眼旁观着祁尹的举动，如果是当年，她早就上前安慰或者道歉了，如今虽然早就不恨了，但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厌烦，见状，也不想再多留，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左左，你等一下，我都答应你以后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了，难道你连这么一会儿都不愿意多呆吗？”祁尹的声音似乎也多了几分疲惫。
左沐曦停住了脚步，又看了眼手表，“你还有什么就赶紧说。”
“我已经见过秦墨扬了，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给他？”
“和你有关吗？”
“如果你告诉他了，他至少不会那么恨你，你自己也能好过一些。你是不是怕他不相信你才不敢说的？”
此时祁尹的话早已经无法激起左沐曦的任何情绪。
“我和墨扬的感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如果只有你最初做的那件事，即使墨扬真的不相信我，我也会一直死缠烂打让他相信，更不可能四年都不回来。只是……”说到这里，左沐曦停顿了好久，最后却没有继续下去，“算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说了。”
“左左，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一切都能重新来过，你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秦墨扬，对吗？”
出乎祁尹的意料，左沐曦却摇了摇头，“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墨扬，那样他就不用承担那些本不属于他的痛苦。但如果注定我非要和他遇见，我会选择放弃画画，那样，我就不会回m国参加画展，不会让你有机可乘，更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发生，即使依旧无法阻止这些事发生，但至少我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你为了他放弃画画？你竟然为了他放弃画画？”祁尹此时震惊的难以言表，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方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你放弃什么都不可能会放弃画画，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原来我也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画画。有一次玩真心话的时候我还说在我心中，画画排第一，墨扬排第二。直到和墨扬分开，我才知道那样的排名竟是个错误。没有了墨扬，连生命都没了意义，又遑论画画。只是，遗憾的是，当年的我没有把这些想清楚，现在的我却再也不敢把这些说出口。‘爱’这个字对我来说太过沉重，我怕我会背负不起……”
正说着，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推动的声音，左沐曦不由顺着声音看去，却看到了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秦墨扬。
只见秦墨扬的目光中有着无与伦比的亮光和柔情。
他看着左沐曦，一步一步，向左沐曦直直的走过来，此时此刻，似乎她的眼中除了左沐曦再也容不下他物。
秦墨扬一直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一直以为，他和沐曦如果想继续走下去，当年的事情绝对是无法避开的一个存在。不把当年的事情弄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永远无法消除。
他也一步一步朝这个方向努力着，甚至想着，当有一天所有的真相都揭晓了，不管答案是什么，对于沐曦他都不会再放手。
但尽管这样想着，他心中也依旧有着不安和恐慌，他也一直以为，他所有的不安和恐慌都是源于当年的事情，只要当年的事情明了了，他的不安就可以发下了。
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意识到，从来的从来，他想要的，不过是沐曦的一句话，一个肯定的答覆而已。
因为当听到沐曦亲口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当年那件事情留下的所有心结、所有芥蒂，在那瞬间就彻底冰消瓦解，一点残渣都不剩。
他知道或许他该继续听下去，可他竟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潮澎湃，突然无比地想不管不顾地去抱住这个口是心非让他爱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