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豆说道:“我看见赵怀德刚刚回来了。我想,领袖画像那事,就算和成子有份,也不会有赵怀德的过错大,赵怀德都回来了,他也应该回来了呀!”
刘金殷大声说道:“你晓得是画像的事呀!你是神仙呀!你想,你想,你想个屁!就不兴有其他事呀!你说那板栗能赚几个钱,还拉到东乡去,你就这么缺钱花呀!”
刘金殷的话还没说完,吓了一跳的刘喜豆就已经大声哭了起来。
周梅的房间在中堂左边的第二间,挨着于蕾住过的房间。能很清晰地听到中堂的谈话声。听到刘金殷的大声吼叫和刘喜豆的哭声,周梅也哭了。
李昭福对刘金殷大声说道:“你怎么这样同你妹妹说话!不就是我说了你几句嘛!就这么骂他!你这是骂她,还是骂我呀!”听了李昭福的话,刘金殷才察觉到自己是有些失态了。刘明海连忙把刘金殷推出了中堂。
翠娥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连忙从厨房出来,见刘喜豆在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劝慰,说道:“喜豆姨!我们去炒菜?”见李昭福扬了扬手,也就拉着刘喜豆去了厨房。过了不一会儿,翠娥又来把刘明海叫到了厨房。
刘喜豆在灶膛外烧着火,说道:“成子还能有什么事?前天,有人问我上月二十四号那天晚上成子是不是出去了?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成子没出去,我记得一清二楚。那天我家下板栗,杨香椿几个到我家来帮忙,天黑透才回去的。二十四号没有月亮,这人能上哪里去。家门!二十四号到底出了什么事?”“二十四号没出事。”“没出事,那……”“亮子娘是二十五号过的。”“是呀!所以二十四号的事情我记得特别清楚。哦!不行,我还得去前边同他们说点事。”
刘喜豆来到1中堂,说道:“昭福哥!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亮子娘撞在六七的日子上,就是下月初七。亮子不懂,还得我们帮忙,扎个灵屋烧过去。我脱不开身,也做不得这等事情,你记得把人喊齐了,该兴的也该兴一兴。”“我也不晓得这边的习俗。”“魏老头,喊他。你记着日子就行。”“下月初七?”“下月初七。”
刘喜豆又走过去对刘金殷说道:“哥!你也帮忙记着,到时候提醒大家。”刘金殷点了点头,没说话。
到了傍晚没下雨了,风还是很大,刘明海到牛草坡,没进屋等刘喜豆把衣服送出来,站着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赵怀德回金家台比刘明海周梅他们早些,是赵小满去接的。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原来的衣服都脱下来扔了,换上了干净衣服,赵怀德这才恢复了一小半的精神。
这十来天,要说没有被打,那也说不好。有些人脾气不好,问着问着就动手。动手的目的也不是真要怎么着,犯不着,他们是当差,又不是为自己家里做事,犯不着动真格的;主要是杀一杀威风,改一改脾气。好在赵怀德也是六十岁的人了,即便是打,也没有下狠手。主要的是赵怀德心里压力大,担心别人背后戳脊梁骨,担心自己的事情对儿子、孙子有影响。当然赵怀德也有值得庆幸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犯的不是杀人放火,偷人养汉那样的丑事。
回到家,堂弟已经煮熟了饭菜等候了。赵怀德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饱饱地吃了一顿,还喝了两口酒,也就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身上有几处痛得厉害。要赵小满把原来准备的膏药化开贴上,在藤椅里坐了一两个时辰才觉得舒畅了些。
堂弟说要摆几桌,请来亲朋好友吃一顿才好,赵怀德没同意。赵怀德问起了成子的事,家里人都不说,只说自家只管自家的事。见问不到,赵怀德也就不问了,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一直以为成子不会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应该比自己重。他不明白说成子睡觉打鼾、磨牙到底对成子有多大的影响,他一直以为他们做这些只是为了减轻他的罪孽,只是为他好,没有别的意思。
这天下午,王友晟和唐三赖来拜访赵怀德,不一会胡亮、张丰凯也来了。王友晟的意思是赵怀德挖出了隐藏的阶级敌人是立了功的,应当值得表扬。王友晟还建议胡亮的贫协将赵怀德选为副主席,并指定他为金家台行政村副村长。唐三赖对赵怀德堂弟想请客去一去晦气的想法给予了肯定,说道:“好!那就请,只是不是去晦气,而是庆贺。”堂弟改口说道:“那就祝寿?”唐三赖说道:“好!祝寿。”
王友晟盛赞赵怀德也是有想法的,成子的事难说对与错,自己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也难说对与错;把所有事情推到赵怀德那里,不说别有用心嘛,至少自我感觉要好些。唐三赖的想法却很简单,挖出了坑,土就得堆起来;成子是坑,赵怀德不就是从坑里挖出来的土嘛,那不得好好拍紧了。
好些事情对于惊魂未定的赵怀德来说,那都是费解的。所以他想到了一个词,叫“冲喜”,他认为给自己祝寿就是冲喜,通过办喜事来冲掉坐牢带来的晦气。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