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到跟前,上品祭修的巫祀已经感觉到了,凭声音已经认出了对方。但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从祭台而来,他不得不怀疑发生什么事情。
“斗少侠,你完成任务了?”
来人语气不爽:“没有,不知彭之武这老鬼躲到哪里去了,希望能在这里碰到,最好一剑宰了他。”
对方提到的彭之武,在江湖上是大大有名之人。据说此人修为已达八品,是百濮联盟分舵主事之一。数百年来,百濮联盟一直都在抗击楚军北进,成为江湖抗楚大旗之一。楚国大军多次在这里进进出出,都无法找到这股势力。
据说这股势力,就在这一带,这里是人家的地头呀!
在人家的势力范围,人家不找麻烦就算不错了。而这位竟然如此不客气,骂他老鬼也就罢了,还要一剑宰了。
巫祀脸色变了变:“休得胡言。”
“怕什么,防渚已经拿下,成将军已经兵发钖穴。”
巫祀面无表情,虽说大军已经打过去了,可这里毕竟还是糜国的范围。眼前不但有他多名手下在此,对方还有三人,这位在这里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他心中却大骂不已,怎么来了这样一个蠢货。却不好多责备什么。
“你来相助之前,祭台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在祭台下捣乱……”黑衣少年热切望着他。
可这位巫祀,仍然背着他,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少年的脸色沉了下来。
有人捣乱,巫祀毫不吃惊,这里有人拖着,阻止不让其前去祭台,那里自然有事。
“抓住了么?”
少年得意一笑:“抓他作甚,已被我等杀了。”
此时那眼中又有了热切:“你在这里走走停停,只怕有人捣乱,我前来看看,果然如此。”
巫祀却冷冷道:“也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
这二人的谈话,无名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本身已经失忆,正想对外界多了解了解。尽管在这里和巫祀对峙,可那耳朵却没闲着,静静听着。
彭之武是谁他不清楚,‘防渚已经拿下,兵发钖穴’,他可是明白,那意味着他的刺杀失败。
随着巫祀的离去,无名忽然感觉到眼前的压力消失。这对眼前是好事,至少眼前的少年比巫祀容易应付。可对于救助桑柔姑娘而言,只怕要糟糕许多……
他看向那位少年,那少年也在看着他,二人目光相碰,眼中的炽热战意刹那间擦出火花,燃烧起来。
压力来的缓慢,去的突然,一切在悄无声息之中进行。
一侧有声音传来:“小子,发什么呆,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揍他,此人就是罪魁祸首!”
声音很熟,转身看去,看到竹黎面色苍白,竹潞嘴角还有血迹,二人大有摇摇欲坠之感。不知道已经站在竹黎、竹潞身后。一手搭在竹黎的肩上,一扇放在竹潞的肩上。
无名以为自己错觉,不知是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这位不知道身法太快。几十丈的距离,竟然如此之快就到。
巫祀还未出手,竹黎竹潞已然如此。心中思付,也许是不知道来到这里,巫祀心有忌惮,才会离去。否则这两位只怕挂了。
不知道用扇子一指无名:“小子,你着道了?”
此时的无名已经双眼通红,只是他自己不知而已。一经点破,忽然感觉看到的已经改变,眼前已经蒙上一层淡淡殷红之色。
不止如此,那头脑也有些迟钝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为何而来,口中喃喃自语问道:“那个着道?要揍谁?”
无名眼前的状态给人浑然未觉,神智失常之感。不知道一惊,身形一动,竹黎、竹潞二人竟然跟着他避开到半丈开外。他看着无名,突然之间脸上浮出笑意。
在两界村询问之时,面对自己絮絮叨叨很有耐心,最后无法忍受之时竟然将大禹帝治水都搬了出来。这故事流传了上千年,还有谁不知道。这小子有意思!
此时他眼色殷红,定然是失去神智,那可是不分敌我的。他真想看看当时忍耐十足的少年发疯的状态。
用手一指正在远去的巫祀:“那人杀了你全家,抢了你的妻子,绑在台上,要嫁给河伯了。你是前来报仇救人的!”
无名缓缓抬头,那双眼中刹那间变成猩红,他头脑中画面一闪而过,貌似地上有横七竖八的尸体,远处一白衣女子抱着一位婴儿在跑。
口中喃喃道:“报仇救人”
顺着不知道所指向的方向望去,猩红的视幕之下,有一黑六白数个人影,已向祭台方向快速掠去。
“不错,报仇救人。”无名眼中杀机大盛。
无名的状态,黑衣少年早已看在眼里。
前来这里之时,巫祀已经在和他对峙,那可是七品祭修,都未轻易出手。刚才二人眼光一碰,却是战意炽烈。
先下手为强!
黑衣少年用手一指:“小子,大话少说,倘若你能在我斗武锋前走过,那我这斗字倒着写。”话没说完,“仓啷”一声,宝剑出鞘。那剑鞘如一道流光,向无名飞来。同时腾空而起,双手持剑,以泰山压顶,锐不可当之势,横空劈来。
这动作太快了。
无名仍反应迟缓,浑然未觉。
不知道在不远处心生后悔,说不得这下将他害了。手中攥着扇子,倘若躲不过剑鞘……
实际的情况并没有到那一步,待那剑鞘飞到无名身前,突然侧身一抓,剑鞘已到左手。后退一步,双臂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