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对方所说,他应该是在发烧之后寄居的才是啊,又怎么会是一个多月前!
“是真的,”安邢在腿如同断裂的折磨中,解释说,“你们前不久见的那次,是我第二次服药!”
随着他解释完,腿部的疼痛感竟然消退了。
安邢虽然不疼了,但是却心中惊疑,对方一个看不出修为的,竟然有如此手段。
宫九歌:“二次服药?”
孩童的躯体受不了疼,旁人尚且能忍的伤,孩子却是承受不得。安邢只能不甘不愿地解释。
“王铁蛋的爹娘不给他饭吃,他就饿死了。”当然,饿死的当儿,他匆匆吃了药。
这个理由宫九歌断然没想到。
“我成王铁蛋的时候就烧过一场,他爹娘没请人看病,自己撑了过来。所以我第二次服药,他们才漠不关心。”
当然,可能他们压根就不会上心。
宫九歌:“普通鬼灵没有神志,有的甚至只能寄居于尸体。你是怎么回事?”
安邢冷冷道:“鬼灵也是人死后所化,谁说没有神志?”
宫九歌:……
安邢问:“你说的没有神志的是些什么东西?”他谨慎地看着她,生怕对方再次对他用刑,那种剔骨之痛,他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宫九歌将赤厌晨提过的讯息整理了一番说出来,安邢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种的应该是刚刚变成鬼灵的,意识不清,执念过重。”
宫九歌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刚刚变成?”
意识到对方对这一块儿可能不怎么清楚,安邢眼中闪过一道光。
“没错,大部分鬼灵都是这样,也一直都是持续这种状态——啊——”凄惨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路过的飞鸟都被惊了一惊。
安邢颤抖着趴在地上,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的湿透。他面黄肌瘦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下唇却被他咬出了血。
宫九歌:“忘了说了,你有没有撒谎,我看得出来。”
她看着安邢满是质疑的眼神,嗤笑一声说:“审讯的人是我,你以为是为什么?”
安邢重重的喘着气,想要减轻些痛感。
却听上方的人说话了,她的音线悠然,声音缓而轻柔,怕是任谁都听不出来,声音的主人是个正对一个孩童躯体施暴的人。
“大部分鬼灵都是这样?这句怕是不尽然吧,”宫九歌脚尖抬起他的脸,没放过他脸上的半分情绪,“容我猜猜,怕是成为鬼灵之后有个缓冲期,过了这个时间的人,都能像你一样,有自己的想法。”
安邢不语,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宫九歌笑了,笑意不及眼底:“看来是没说全,给你个补充的机会。”
安邢依旧不答,宫九歌心底倒数了个时间。
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要被生生掰碎一样,连头骨亦是这般。安邢撑不住了,张嘴出气,一字一句说:
“和你说的,差不多,啊——”
“鬼灵是魂灵入魔的执念所化,若是刚,刚刚成了鬼灵便找了寄体,那就,再也没,没有能生出神志的能力了。”
等他强撑着说完,身体的疼痛再如潮水一般褪了去。
宫九歌:“早说不就好了。”
安邢恨得咬牙切齿。
宫九歌这厢却不看他。鬼灵原是魂灵这点有迹可循,其次,刚成鬼灵就找寄体的生不出神志,只会一味地放大被寄居者的爱憎。而这种没机会找到寄体的,却是因祸得福,生出神志堪比魂灵,可能还要更为强正想体恤一些,让孩童外表的小家伙放松一下,却猝不及防对上了对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剔骨食肉。
“哟,这是在想什么?”宫九歌掐了一把他的脸,“别对你的敌人露出这种眼神,除非你是不想要命了,小东西。”
安邢将嘴里的血吐沫吐了出来,厉声道:
“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百倍千倍地把今天的屈辱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