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彻底将人点爆,宫九歌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不,与其说是笃定,倒不如说是对方对某一方的排斥之强。
那离遵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扭过头不再看她。
“宫叔叔为人正直,怎么会和那种腌臜的地方扯上干系。”他说。
宫九歌问:“王上说的腌臜地方,是神王阁?”
神王阁名声在外,作为信仰一般的存在,很难想象有人会将腌臜二字用在它身上。
“没什么,”那离遵不想就此事解释,翻篇揭过。
宫九歌笑了笑,并未深究。
那离遵转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支流光溢彩的发簪,递与宫九歌。
“这是姝姨常佩戴的簪子,她离开的时候却没带走。”
宫九歌眼中讶异,这支簪子竟然与她之间捡到的那只一般无二。当然,相比那支蒙尘无光,这支明显要鲜亮很多。
宫九歌将簪子接过来,放在指尖摩挲。
“母亲很喜欢这种款式吗?”
那离遵听她这么问,回想那个时候,说:“姝姨最喜欢的应该是宫叔叔亲手打磨的那支白玉簪,不过这支,她也是时刻不离身的。”
两支一模一样的金簪,时刻不离身,走的时候一支却不曾带着。或许说,另一支,是后来打磨新制的?
她之前找到的那支打开了暗格,得到了母亲的记事本。那眼前这个,又会有什么作用?
“九歌,孤有些事想与你单独说。”他说罢,看了眼赤厌晨,意思不言而喻。
赤厌晨勾了勾她的手,说:“去吧。”
那离遵没想到对方这么坦然,微嘲了句:“他还真是放心。”这句说的声音不高,宫九歌没听清楚。
“什么?”
那离遵收回视线:“没什么。”
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那离遵没有多余寒暄,直入正题。
“你刚刚为何会提到神王阁?”
宫九歌也没刻意回避,她说:“我自有自己的渠道,倒是王上,像是非常不满神王阁。”
她这般坦言倒是让那离遵无甚借口了。
“神王阁不像表面那般无害,你莫要牵扯进来。”
宫九歌想说它表面也不无害,至于牵扯的话:“晚了。”从她接触到实验品那一刻便已经晚了。
那离遵叹了口气:“神王阁明面上造福他人,背地里,我查到他们从各地收罗不同年龄的人。这些人到了后面,都下落不明。”下落不明还是说的好听了。
宫九歌:“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那离遵:“一直都有,只是他们行事严谨,便是当场抓到,也没有直指神王阁的证据。”而枉城对上神王阁,不,甚至都没有对上神王阁的资格。
一直都有?
那离遵:“别的国家还不清楚此事严重与否,枉城无父无母的孤童尤其多,丢了也不会有人上报。”
宫九歌突然想起来:“我听闻父亲在时,留了一个法阵。王上可曾有耳闻?”
本来她说出来也没报多大希望,不想那离遵还真的知道。
“听宫叔叔提起过。说是提起,其实也只是偶然路过听到几句。”毕竟他当时年纪不大,不懂这些,怕是刻意说了他也不会上心。
“记得是和鬼灵有关的一个法阵,”那离遵说,“当时,枉城脱离洛国,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枉城地处当年封印鬼灵的地方,我刚当任城主那时,封印有了漏洞,不知被宫叔叔如何挡了下来。”
“后来我偶然听说,是宫叔叔做了个阵补上了漏洞。说来奇怪,阵法一行,明明已经失传了。总之,枉城当时若是不分割开来,怕是会被洛国知晓后如数绞杀来填补封印空缺,无奈之下选择了分离另立。”这样一来,多少争取到了时间,洛国想要出手,也得找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宫九歌更在乎的是:“封印有了漏洞是怎么回事?”
那离遵摇头:“尚不清楚。”按理说这漏洞不该存在才是。
“那,”宫九歌问,“这漏洞,现在如何?”
那离遵:“好在有宫叔叔的法阵暂且维持,不过洛国先前听到风声,来了一批使者打探,我担心封印一事暴露,便在城门口严加把关。”
宫九歌:也难怪她来的时候遇个正着。
不过,等等,他刚才说的法阵的作用,压根和实验品半杆子打不着边啊!不过那离遵知不知道实验品的存在都是一回事!
“话说,你和原珂貌似处的不错。”
宫九歌坦言:“原将军为人磊落,”阴她被通缉,“而且聪颖非常,”连个借口都要别人想,“当为我辈楷模。”这句暂且不予讨论。
那离遵不知她画外音,只是笑说:“原将军相比之前,倒是更加变通了些。”
“不知封印一事,王上打算作何处理?”宫九歌问他。
那离遵陷入深思,宫铭的阵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封印彻底破碎也只是时间问题,到了那时,鬼灵肆虐不说,枉城直面相迎怕是此地的人会连渣渣都不剩。
宫九歌:“王上可想过求援?”
鬼灵封印一破,这就不是一家之事了,到时候整片大陆都得被拉下水。
“说真的,”那离遵说,“最开始我便有求援的想法,直到我亲自去看了封印。”
宫九歌心一跳,追问:“看到了什么?”
那离遵沉声说:“封印被人动过。不是崭新的痕迹,而是封印立起之初,便有人做了手脚。”一个残破的封印,竟然整整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