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甚至是一团烂肉。
她本来以为,最差的实验品,也就只像幼时的甲那样而已。现在想想,面前的人样貌普通,可也仅仅只是普通而已,一点都没有幼时的丑陋和畸形。他是怎么做到拥有正常人的外貌的?
甲抬手挠了挠脸上发痒的地方,从那堆烂肉里抠出几条蛆虫。
“见笑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皮继续往下掉。
宫九歌:……
宫九歌自认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甚至造访过变态杀人魔的私藏都面不改色。这一刻,宫九歌堪堪得知,原来真的能有人挑她下限。
宫九歌:“你不要紧吧。”得,这问题连客套都过分的很。
甲将沾着烂肉的手擦了擦。
他听着宫九歌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会这样?”
甲终于将手擦干净了,接着他又拿布擦了把脸,粗糙的布将他脸上的肉蹭的愈发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生了蛆的腐肉鲜血横流。宫九歌觉得眼前这一幕出奇的诡异。
甲开口了:“没什么,我们只是实验品,在躯壳彻底报废前,是不会死的。”
宫九歌陷入深思:“这个彻底报废指的是什么?”能卸下来的手,烂掉的肉。这都不算报废?
甲说:“我的身体已经烂掉了,但是我还活着。你见过丙吗?”
“哦,你肯定没见过。”他自问自答说,“她也烂了,或许说,最开始的实验品,全都出现了问题。丙最脆弱,撑不下去了,选择了自杀。”
“怎么死都没死成,最后她把自己绞成了一堆碎肉。”
宫九歌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甲说:“最讽刺的是,都那样了,她还活着。”
宫九歌心底一悚。
听甲接着说下去:“那堆肉自发汇成人形,丙活了下来。那堆肉,汇成了人形。”他特意强调了这一句。汇成了人形,而不是恢复了原样。
宫九歌嘴张了张,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要活活不下去,死还死不了,你说,阿爹阿娘忽然离开,扔下这个烂摊子,是为了什么?”
甲顶着那张腐烂的脸,说:“实验品都或多或少有问题,我不清楚阿爹到底有没有做出完成品,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就醒过来吧。”
醒过来?
宫九歌眸光一凛,她还欲再问,眼前倏地一白,现实中的她猝不及防地睁开眼。
眼前不是浅色帷幔,身边也没有爱人的体温,甚至窝在她床头的一白都不见了踪影。这是哪里?
宫九歌坐起身,终于将环境纳入眼帘。她躺着的是个山洞一样的地方,光线从上方打进来。话说回来,枉城附近有山吗?
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衣物,身下的石板让她遍体生寒。宫九歌起身往外走去。
石门被打开了,外面站着的人全都将视线放了过来。
人还挺多,一眼扫过去有十几个,女性居多,其中有几个人长的格外出色。
“醒了?”开口的人是站在靠前的甲。
宫九歌收回视线,看了眼脸恢复如常的甲,点头。
“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触动了我留在爹娘故居的阵,被传送过来了。”说话的人是一个清朗少年,然而外形再怎么阳光,他身上的阴郁气息却是丝毫不减。
“自我介绍一下,”他说,“我是辛。”
辛,第八个活下来并拥有名字的实验品。
“你就是甲说的,戌?”
赫无双曾说过,有一部分实验品样貌丑陋,但是非常聪明。宫九歌觉得,撇开样貌不谈,面前开口自称“辛”的这位,怕是在这聪明人的行列里。至于丑陋一说,面前站着的这些人,说普通有,但是说丑陋就过了。不过联想甲身上的异样,宫九歌对此持保留意见。
不过这个“辛”,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