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适合做这个阵源的,从来都只有我。”
宫九歌:“你手下那些人知道这事?”
男人点头:“所以他们想方设法将我压制在地宫内,却又不敢下死手。”
“可以活这么久?”
男人闻言,失笑:“你觉得我像活人?”
宫九歌自然不觉得,只是对方是怎么做到所谓的“连续三任”的?
“刚刚还不曾注意到,”男人上下打量她,说,“这不是你的身体吧。”听起来像是在问,可对方的语气却无比笃定。
“这术法现如今竟然已经如此广泛了?”
宫九歌摇头:“只是我比较特殊。——你刚刚说,术法?”
男人:“没错,是种可以让魂体选择性寄生躯体生存下去的术法。”
宫九歌感觉自己在身世这一块真相了。如果她刚刚看到的是真实发生过的,那这件事就很好解释了。
“所谓的‘三任’也是这么来的?”
男人点头:“每一任,取的都是我的部分魂魄,严格来讲,除了第一任,余下的,都不能算是完整的‘人’。”
“第三任,说的是赫无双?”她问。
男人眉眼含笑,“为什么这么说?”
宫九歌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提问:“第二任和第三任,都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同一部分魂?”
“为什么会有这般猜想?”
“因为你出不去,”宫九歌直言,“具体来讲,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就算说错了,也不过是换个思路。
男人看着她的模样,忽然来了兴致:“继续说。”
“你在百年前被狼子野心的下属用计强行压制在了这里,缥缈城为阵眼的法阵长期没人维护,大陆出现了异端,背叛者察觉不对,在得知阵源非你不可的情况下,用术法造出新的躯体,然后抽了你一半魂魄——造出的人,或许是术法的后遗症,又或许是魂魄不完整,没有了之前的记忆。期间应该又发生过什么,让法阵失去原本阵源的情况下,依旧延续了下来,直到现在。而现在的缥缈城城主,应该是有第二任时的记忆的。”
男人听出几分她的话外音,笑着说:“你似乎并不信任你的心上人。”
宫九歌看了他一眼,说:“我喜不喜欢他,和信任与否没关系。”
男人无奈:“你刚刚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不过外界发生的事,我大多是不清楚的。”
“没有信息来源?”宫九歌显然不信。
男人坦白:“之前还是有的。”
宫九歌没有细想他这话的意思。
“如果我想带你出去,需要怎么做?”
男人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过身去,将摆放在桌子上的纸页收拾整齐。纤长的手指在烛火的照应下,格外的白皙。
“你若是带我出去了,一定会后悔的。”他说。
宫九歌注意到对方的言行举止,就像是赫无双本人站在这儿一般。
“他想要什么,要了会有什么后果,这些我都不在乎。”她只是完成任务,善后是别人的事。
男人并不喜欢这个答案:“不在乎?是不在乎后果,还是压根不在乎这个人?”
不在乎后果,还是压根不在乎这个人?宫九歌蹙眉,难得正视了这个问题。
“若是不在乎他,我又怎么会答应进来。”
男人狭长的眸子直视她,忽地笑了:“这些事,倒是告诉你也无妨,第三任也好,第二任也好,他已经是独立存在的个体了,而我,却更像是他的七情六欲,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庸。这次我若顺利出去,结果无非两种,融合,他将拥有强大的实力和普通人的情感;或是他使用术法造一个新的躯体,让我有新的身份。”
“这两种结果的选择权归谁?”
“主权在他手里。”男人这般道。
宫九歌只觉得对方口中的话过分轻描淡写,不,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对方就表现的温柔无害,但是骨子里浸出来的血腥却是怎样都掩饰不了。尤其是谈及当年的时候——
真的不在乎?真心以待的下属叛变,将他的功绩如数抹黑,白眼狼披着人皮,子孙后代却将其扬名立万,七大古族的起源,压根就是个笑话。
宫九歌设身处地想一想,前事暂且不论,就冲他们将魂魄剥离一半这一点来说,她都不会轻易放过操纵这一切的人。然而对方却一直都这样风轻云淡,不论是语气,还是态度。
“我带你出去。”这是她最后的答案。
决定是做下了,但操作起来有一定难度,毕竟那些白眼狼当初可是毫不手软,这禁锢的强度可谓是前无古人。
“你去哪了,”音妺看到拐角处出现的人,“你……”
宫九歌没有浪费时间解释,直接将人拉过来:“借你手臂一用。”
音妺:……
音妺注意到对方的目的是手臂上可以沟通外界的法阵,刚要告诉对方该怎么用,就看到某人熟练地写写画画,然后法阵就被启动了。
音妺:……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她眼睁睁的看着某人将法阵从她手臂上提取了出来。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宫九歌解释:
“放心,只是复制一个过来,不过对原来的有损伤。”
音妺:……
原来自己是个渣渣!
复制后的法阵很快启动,法阵那边传来音妺熟悉的声音:
“阿音?”
宫九歌手指动了动,竟然有了些许不自在:“是我。”
法阵那一端明显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