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支吾着不肯回答,真娘待要嘱咐他几句什么,忽见翰哥儿立在回廊上,冷冷地看着她。
真娘走过去,向张翰屈身行礼:“奴婢拜见爵爷。”
张翰道:“真娘,我有话想和你说。”
真娘点了头便随张翰入了书獾牧魉蘸苡行╈忑不安,她想既然她已经向翰哥儿说出了事实真相,那么她也就必须承担后果。她心里明了,以真娘的个性,她对翰哥儿说出那个埋藏了十几年的真相,真娘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真娘走进书房时。见翰哥儿黑沉着脸端坐在书案里头,以为他是为了蕙娘的事,便笑着劝道:“爵爷,那些奴婢长舌多事,唯恐天下不乱。爵爷可不要被她们的污言秽语混淆了视听,公主和温先生之间……”
张翰打断真娘道:“和蕙娘有关,和你有关。”
真娘愣住,困惑地看着张翰。
张翰唇边一抹诡谲的苦笑:“我亲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真娘一怔,继而道:“关于你亲娘的事,我不是和爵爷已经说清楚了吗?是因为杨夫人……”
“真娘!”张翰拍案而起,怒视着真娘,“你满嘴谎话,就不怕我娘死不瞑目吗?”
“爵爷此话是何意啊?”
“我娘根本不是婉婉的娘害死的,害死我娘的罪魁祸首是你!真娘。你好歹毒的心哪!你为了自己能到雍王府投靠王妃,竟然狠心将我娘逼死,巧言令色,以我的前程相要挟,我娘她太爱我这个儿子,才会被你利用,而傻傻地选择自尽,真娘,这十几年你在雍王府锦衣玉食,午夜梦回。你不怕看见我娘的冤魂吗?”
张翰的质问句句如针,真娘向后趔趄了几大步才站稳了,颤声道:“爵爷说什么,真娘听不懂。”
张翰哈哈大笑起来。直把眼泪笑了出来:“真娘,你还要装,你在王妃跟前装了一世好人,在我面前你再装我也能将你的真面目识破,你就是狼子野心,贪图自己的富贵。而逼迫我们母子分离,害我母亲枉死,害我寄人篱下,你真是歹毒的妇人,你——”张翰指着真娘的鼻子,怒不可遏,
真娘冷声道:“翰哥儿,你可以恨我,但是说出寄人篱下的话来,如何对得起王爷王妃对你的养育之恩?”
“别和我说什么养育之恩,他们养我,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娶蕙娘!”
“蕙娘她不好吗?她哪一点配不上你?她堂堂柔善公主,下嫁于你……”
“是啊,堂堂柔善公主为什么要下嫁?”翰哥儿灼灼地盯着真娘,“其间的缘由,真娘,你是王妃的心腹不会不知道吧?为了自己能够进雍王府,你苦心孤诣逼死我娘,为了让我娶蕙娘,你不惜编排我娘的死因对我撒谎,让我放弃婉婉,娶了蕙娘,真娘,你机关算尽太聪明,你告诉我你心里头到底藏了多少腌臜的秘密?”
面对张翰的质问,真娘的胸口起伏着,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只能打开书房的门,闷头向外走,流苏站在门外,四目相对,流苏不禁有些后怕和气短。
张翰跟了出来,冷笑道:“怎么,真娘,你们又想像逐走芙蓉堂的丫鬟那样逐走流苏吗?如果没做亏心事,何必遮遮盖呢?”
真娘默默地看了张翰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
张翰回到里间时见蕙娘静静坐在床沿上,穿了家常衣服,头发散在肩上,素面朝天,却是分外惹怜。
张翰挤了个生硬的笑容,道:“蕙娘,你怎么还没睡?”
“我想我们两个该好好谈谈。“蕙娘一脸沉静,声音也是静人心魄的。
张翰不由沉下心来,他走到她身边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见她的手冰凉得可怕,心里不由一酸。
“蕙娘,我相信你。”
“我不信……”
张翰拉起了蕙娘的手捧在胸口,他着急得欲要解释,蕙娘苦笑了一下,道:“我从你的眼神里已经看到了质疑,我不怪你,我只是要和你说清楚,绝不可能是温先生,我和温先生之间是清白的,没有落红这是事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自我记事起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是清楚的,所以,你可以质疑我,但请不要受流言蜚语影响,对温先生有看法……”
张翰听蕙娘句句都替温鹿鸣辩解,心里五味杂陈,但嘴里却道:“蕙娘,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温先生是长辈,我怎么会怀疑他呢?”
“没有落红,我也很奇怪,我问过娘,娘说女孩子从小到大假如快步跑,假如干很重的活都可能失去,可是我身为王府千金,柔善公主,我能干什么重活呢?我又何曾不循规蹈矩快步跑了?所以娘的理由根本解释不了我心中的疑问。”蕙娘的睫毛已经潮湿。
翰哥儿不忍,他伸手将蕙娘揽入了怀中,喃喃道:“蕙娘,你别再说了,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成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我们做兄妹时,我那么爱你,现在我们是夫妻了,我只会更爱你,更在乎你呀!”
翰哥儿在心里道:蕙娘,正因为我在乎你,才会在意你与温先生的关系,蕙娘,你与温先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只是师生,而没有一点点男女之情在吗?那么我亲眼目睹的那些又要如何解释呢?
蕙娘哭了,翰哥儿亲吻她的眼泪,四目相对,翰哥儿柔肠百结,他低头吻住了蕙娘的唇,告诫自己,无论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