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莫进来了,神色有些急迫和焦灼,白云暖关切道:“宁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宁莫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模样。白云暖向着真娘和小七使了个眼色,二人变躬身退下。
白云暖道:“是不是关于宝儿身世的事?”
宁莫点头,脸上显得兴奋。她从袖兜里拿出一方手绢,打开了,露出那半块镂刻着海东青的玉佩,捧到白云暖跟前,颤声道:“王妃,我见着另半块玉佩了。”
“在哪?”白云暖也不由一震。
“就在花厅外的回廊上,我看见王爷送了一个大人出来,他与我擦肩而过,腰间就佩戴着和这一模一样的半块玉佩。”
“王爷送了一个大人出去……”白云暖沉吟着,蓦地一颤:“狄闽大人!”
“我适才听见王爷的确唤他狄大人。”宁莫兴奋得整张脸都神采飞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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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云暖和张易辰的安排下,狄闽很快再一次来到了雍王府。不过,二人为保万无一失,没有让宁莫直接与狄闽见面,而是让宁莫将她绣了多年的一幅秀女拾婴图挂在了花厅上。那幅绣品对当年宁莫捡到宝儿的经过进行了神还原,当狄闽走进雍王府的花厅,蓦然见到这一幅绣品时,立时老泪纵横。
他从腰间解下那半块玉佩,对着绣品上那半块玉佩,哭了个不可遏止。冤案平反又如何?官复原职又如何?他如今膝下空空,老来无子,那么所有的富贵荣华便都成了烟云。
曾经于逃难之时,不得已抛下的孩子如今又在哪里呢?这幅绣品出自谁人之手,是如何知道他当年将孩子放生的地方的?
狄闽正思潮起伏着,张易辰进来了。适才于门外,张易辰见狄闽这般光景,便笃定了狄闽便是宝儿的生父无疑。
此刻,狄闽用袖子揩拭了泪痕,抓住张易辰便问:“王爷。敢问这幅绣品是出自哪个绣娘之手啊?”
张易辰微笑着指了指狄闽手中的半块玉佩道:“拥有另半块玉佩的一个绣娘。”
狄闽愣住,继而整张脸便如花儿迎风怒放了。
和他的玉佩无缝对接上的另半块玉佩,以及那封九年前他亲手写下的血书,物证无错。的确是他的亲生儿子。
狄闽对着眼前衣着朴素,神情闲淡的女子深深地叩首作揖。宁莫慌忙去扶他,嘴里道:“狄大人,您言中了。”
狄大人的眼睛始终是潮湿的,他问宁莫和张易辰道:“不知宝儿现在何处?”
张易辰答:“宝儿来到雍王府之后。本王安排他入宫陪皇孙们读书去了。”
狄闽又向张易辰深深一揖,感激道:“王爷,微臣能够昭雪多亏王爷鼎力相助,微臣的儿子又蒙王爷大恩,王爷对我狄闽实在有如再生父母,日后微臣定为王爷两肋插刀,鞠躬尽瘁,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诶,大人能够平反,是太子的功劳。大人的儿子得以平安长大,要多亏恩姐,本王实在不敢鞠躬,本王已派人去宫里接了宝儿回府,今天特备薄宴庆祝大人父子团圆。”
张易辰笑语晏晏,狄闽早已感激涕零。
宝儿被侯伯勇从宫里接了出来,宁莫拉着他去拜见狄闽,告诉他:“宝儿,快拜见你爹爹。”
狄闽见宝儿生得粉雕玉琢,两腮露着酒窝。耳上穿一只小金环,煞是可爱,早就泪盈于眶。而宝儿盯着眼前的狄闽,深眼高鼻。衣着华美,是个不折不扣的官老爷,立时“哇”地哭出了声。
宝儿的哭声令众人都吓了一跳。宁莫慌忙去安抚宝儿,宝儿却质问狄闽道:“爹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宝儿和娘?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王妃和王爷收留我们,宝儿和娘到现在还在荒郊野外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呢!爹你到底去了哪儿了?”
宝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狄闽和宁莫的心齐齐哭碎了。狄闽哽咽道:“都是爹不好,爹愧对你们母子,宝儿,现在爹回来了,宝儿以后再也不用过苦哈哈的日子。”狄闽一直向宝儿伸着手,他此刻最渴望的便是将宝儿搂进怀里紧紧抱住,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就是宝儿了,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他一定会补偿他,好好疼爱他的。
宁莫用帕子擦去宝儿脸上的泪痕,劝道:“宝儿,不是你爹不来找你,你爹他有苦衷,咱们在家受苦,你爹的日子也一点儿都不比咱们好过。现在好了,风雨都过去了,宝儿快到你爹身边去吧!从今往后你爹和你团圆了。”
“是的,宝儿,从今往后我们父子俩团圆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宝儿盯着狄闽,见他哭得泪眼汪汪的,心底里也很不忍,那种属于血缘的天性的本能促使他投向狄闽的怀抱。当宝儿投进狄闽怀抱的那一刻,狄闽的泪瞬间如雨般滂沱而下。他抱着他,喃喃的,不停地喊着:“宝儿,宝儿……”
亲人相认的场面总是催人泪下,张易辰觉得沉闷,心想幸好没让白云暖出来,不然见到父子俩哭成这样一定会陪着难过的。
张易辰正想劝慰几句,忽见宝儿从狄闽怀里挣扎起来,跑到宁莫跟前,对着默默垂泪的宁莫,仰着他天真无邪的小脸,问道:“娘亲,我爹回来了,那阿牛叔叔怎么办?我爹回来了,阿牛叔叔就不能做我的爹爹了……”
宁莫“噗嗤”一笑,这孩子还不懂他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不懂大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只单纯地以为爹和娘就该在一起。
狄闽已问道:“阿牛是谁?”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