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是聊了一阵往事,李承也没有站起来往前凑,直到侍者送葡萄酒进来。
维吉尔双掌一拍,有些歉意的为李承介绍,“威尔斯先生,很抱歉,这位是安德尔丹尼尔斯,我的大学同学,二十五年的老朋友,好几年没见,谈得太投入。”
又转身对安德尔说道:“这位是威尔斯先生,美国人,一位很年轻,很有眼光的艺术品投资人。”
“哦……真是年轻!只是……威尔斯先生,不舒服么?”安德尔并没有向李承伸手,招呼之后,疑惑的看看好友维吉尔。
安德尔是推门而入的,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李承,谈话时也不像维吉尔背对着李承,眼角余光其实还是给与李承一定关注,目睹了对方刚才的奇怪表现。
李承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维吉尔也看出来了,皱眉奇怪,“威尔斯,你这是?”
抹去鬓间的汗渍,李承讪讪地笑道,“可能今天有些中暑,现在已经好很多。安德尔先生,你好。”
维吉尔看着李承,眉头微蹙。中暑?这事有些怪,只是俩人今天第一次打交道,不好多问,只得道,“需不需要看医生?”
“不用不用!”李承忙摆摆手,对安德尔挤出一丝笑脸,“安德尔先生刚从伦敦来?大家坐下来聊吧。我和佳士得拍卖行艺术总监安海姆罗比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曾邀请我造访佳士得总部,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成行。”
安德尔微微一笑,“哦,是嘛。”
显然,他将李承的话当成年轻人自抬身价的吹牛。
维吉尔却没轻视这句话,招呼老友落座后,接过话题,“罗比先生,我曾在香江见过一面,学识很渊博的一位长者,能得到他的亲自邀请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有安海姆的话题缓颊,三人间的谈话气氛终于正常。
多数还是安德尔与维吉尔在聊旧故,李承间或询问两句,倒也融洽。在此过程中,他听出不少两人之前的信息。
两人都毕业于英伦名校利兹大学商贸学院,在校关系就不错,毕业后五年,安德尔随父亲乔治来香江游历,再度遇到维吉尔。
当时,维吉尔的父亲霍德,刚好出任副布政司,在香江权柄颇重,而乔治则是英伦知名的钟表制作大师,企业家,两家身份上越发对等,交情自然也就更深。
安德尔在维吉尔的劝撮下,最终留在香江创业,创建安德尔商贸公司,主营东南半岛的棕榈油,同年,维吉尔自己也选择创业,以服装皮草进出口贸易为主。
进入九十年代,棕榈油尤其是军用棕榈油的市场越来越难做,安德尔选择回伦敦发展。这次来港岛,是为安德尔商贸的一些尾款结算,以及结业这家公司而来。
维吉尔的服装皮草生意,同样因为欧美的配额问题以及其他因素,也越来越不好做。
所以,俩人有些“同病相怜”,若不是李承顶着一张东方面孔,估计他们都要破口大骂北方正府了。
侍者开始上菜,安德尔才意识到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连忙起身,对李承和维吉尔点头致歉,“抱歉维吉尔,保持联络,找个时间再聊。我还邀请了两位以前生意上的朋友,必须离开了。”
两人将安德尔送出包厢,维吉尔犹自感慨的摇摇头。
“你与安德尔先生的交情,真是让人羡慕啊。”李承拿着刀叉,享受美食的同时,准备打探安德尔的一些私密。
“是啊,时光易逝,转眼二十年过去。我和安德尔在进入大学那年,还打过架呢,只不过从那以后,关系越来越好。校足球队中,我是中后卫,而他是右边卫,就顶在我前面,配合的非常精妙,我曾经还想着申请去甲级俱乐部,可惜没能如愿……”
维吉尔被李承的一句话勾起谈性,聊了很多当年大学趣事。
1966年世界杯在英格兰举行,同样也是英格兰最终拿到历史上的唯一一次世界杯冠军,全英格兰为足球疯狂。
当时维吉尔正在上大学,与安德尔同时成为校足球队成员,都是后防力中坚量,彼此协作,最终利兹大学校队拿下当年的利兹大区的高校联赛冠军。
俩人也因此结下比其他同学更深厚的友谊。
“乔治丹尼尔斯大师,在钟表制造领域很有名气,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认识啊。”李承对乔治的敬佩,发自内心,所以这句话,包含感情。
“这事简单!”维吉尔拿过毛巾擦擦嘴,放下后笑道,“乔治大师,我很熟。下次你到伦敦,我带你上门拜访。”
“那就太感谢了!”李承故作惊喜状。
又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乔治大师家中除了安德尔先生一子外,还有其他成员么?”
“只有安德尔一位继承人。”维吉尔并不怀疑。
“安德尔先生常年在香江,他的妻子……也在这边?还是说他在香江另有房室?”问这句话时,李承的口气不由自主的有点颤抖。
这句话有些突兀,维吉尔看了眼李承,笑笑,依然回答:“安德尔的妻子是剑桥郡人,在家中负责乔治大师的钟表店铺,并没有来香江。”
“至于香江这边,并没有固定的……”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微笑。
李承却一愣,不对啊,罗根的母亲齐萱丽,那时和安德尔生活五年的女人,两人甚至有过港岛方面出具的结婚文书的。
怎么维吉尔说没有固定的?
“安德尔先生有几个孩子?”李承又问道。
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