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第二排,可以清晰地看见,拍卖师额头的汗珠,已经出现并迅速沿着脸颊滚落下来。
拍卖师挥动手臂,恨不得拉一人应价。
“五十万!第二次!请应价!”不得已,还得继续往下喊。
这时,后排终于有人举牌,那位拍卖师立即高声喊道:“83号举牌,现在报价五十一万!这位朋友真是慧眼,还有其他应价的吗?”
场面依旧冷清,谁都能猜到,举牌者,极有可能是黑市拍卖会组织方的托价者。
事实也是如此
冷清的场面,让那几位“怀疑是真品”的想要应价者,变得更为冷静!
“你还要不要试试运气?可别忘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朋济明这会乐了,嘿嘿的对李承笑道。
李承翻翻白眼,嘟囔一句,“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朋济明耸耸肩,一副“你年轻,爱当花钱买教训谁也管不着”的表情。
“赶紧落槌吧,我们还等着呢!”场下已经有好事者躲在人群中喊道。
这位拍卖师与李承所经历的苏富比大拍上的拍卖师,水平相差十万八千里!这就是从一开始就没能很好控场的后果。
拍卖师也知道刚才应价的,是自家的托,这会也没办法,手背抹去脸颊的汗珠,对这句闹场的话,只能充耳不闻,继续喊道,“五十一万,第二次叫价!有应价的么?五十一万第二次!”
李承看似悠闲,其实心底也有些虚——万一稍后自己举牌应价,带动其他人一窝蜂哄抬,自己又该如何选择?
他考虑的还真没错,现场至少有一人在紧盯着他的反应,就是曾经主动和他攀谈的闫墨轩!
闫墨轩的座次靠后,但他一直在关注李承,也看到李承站起身大喊“反对”。
对台上的这幅“胡虔画作”,闫墨轩并没有鉴定出正确结果,如果有,那也是错误的。现在,他想看看李承什么反应。
“五十一万第三次……”拍卖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喊,语气中带有丝丝祈求的意味。他很清楚,如果这幅画作拍卖不去出,今晚的拍卖会,也许是自己人生最后一场拍卖会!
李承终于缓缓的举起应价牌,动作似乎很犹豫一般,摇摇摆摆的晃了两下。
拍卖师大喜!
这是真正的应价者!他的声音提高三分,拍马屁的话都出来了,“哦!是一位年轻的靓仔!眼光真好!”
“194号应价!现在报价五十二万!五十二万一次!”
全场的目光都落在李承身上,其中就有窦蓬回头时那难以言明的神情。
“你疯了!还真应价?一枚鉴赏章都没有,你也竞价?”朋济明不知是配合他演戏还是真的关心李承,反应很快,将他的手臂往下一拽,声音很高,全场都能听见。
“我觉得即便是高仿,那也不错啊?”李承顺势接过朋济明的话头,扬声反驳。
“绢色这么新,高仿品也不超过清末,花五十多万买一幅清末高仿,值得吗?”朋济明再度反驳,甚至有些置气,“算了,我不管你!你喜欢败家是你自己的事!拉夫特,你也不说说他?”
拉夫特完全没听明白朋济明的话语,可他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耸耸肩。在外人看来,拉夫特在表示,这是李承的私事,自己管不着。
三人的这一套组合拳打下去,弄得现场想要跟价的人,再度缩回手臂。就连闫墨轩也没有举牌。
朋济明在香江字画收藏界挺有名气的,他的判断——清末精仿的观点,得到许多人的认同——用五十多万港纸买一幅清末精仿,绝对亏本!
这次,托再也没有跟价,这幅画作有人接手,他的使命已经完成。
拍卖师也不想多事,快速喊过两轮报价后,手槌狠狠地砸在木托上。
“194号,报价五十一万!成交!”
李承紧绷的心弦,终于重重地弹开!
这幅辽代丹青圣手所绘制的《放马图》,终于落袋!
现在,自己需要把其它几件郭崇随葬品买下,看看能否找到郭墓的证据!
如果能找到郭崇的一点点证据,这幅画作的价值,立即翻至少二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