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意思了。”温特斯沉吟着问:“那些大炮什么时候被送到塔尼里亚的呢?”
“具体时间不知道。”马切洛摇了摇头:“塔尼佬说是爱德华·肯威亲自操办的……但肯定是在我们从海东港出发之前。对了,据说威廉·基德也是肯威的人。”
“这.他.妈还用想吗?”安德烈生气地嚷嚷道:“肯定是那些联省乡巴佬给塔尼佬的!我们回家之前胜利兵工厂不是还过了遍大火?肯定是有人在搞事情嘛!淦.他.娘的泥巴佬!挖空心思想搞我们……那个,巴德,我不是说你啊。”
“没证据的猜测少说!”温特斯赶紧不让安德烈再说了:“联省人也不至于蠢到为了给联合会送几门大炮,烧了自家兵工厂,顺带还烧掉半个首都吧?明天就要坐船去圭土城了,你可别在联省人面前说这些话,不然他们寻个理由给你扣下有你受的。”
巴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安德烈不满地哼了一声,但也没再说话。
“老马,和同期们说一声,到了圭土城一定别提这事。”温特斯又看向了马切洛:“等从联省回来,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查。威廉·基德不是还活着呢吗?那家伙知道的东西多着呢,仔细审我不信审不出来。我们去圭土城就是授个衔,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明白,明白。”马切洛嘿嘿笑着点点头,和温特斯碰了下杯,回炮兵军官的那个小圈子里去了。
等马切洛走远了,安德烈愤愤地说:“我用屁股想都能猜到塔尼佬的大炮哪来的。维内塔、联省、帝国,老牌兵工厂的就这三家,肯定不可能是从我们这来的。如果不是联省人给的,难道还能是‘背誓者’给塔尼佬的不成?淦!”
[注:“背誓者”是当今帝国皇帝亨利三世的贬义绰号,因为他在皇位继承战争中违背誓言处决了自己的亲弟弟及其所有血脉。以至于亨利三世的母亲“洛泰尔的玛丽”和外公“洛泰尔公爵温弗雷德”都至死不肯再与其相见。
[又注:“背誓者”亨利的父亲就是“疯子”理查,整个烈日王朝历代君主的绰号就没有一个好听的。
这次温特斯却没有再制止安德烈,只是看着杯中的蜜酒说道:“是谁给的都无所谓啦,塔尼里亚联合会已经被分食干净,仗也打完了。成了正式军官之后我就找个安全的闲职,当个混子,混到上校军衔退役就算大功告成。”
“咱们从圭土城出来的时候三十多人,回去的只有二十几个了。好多同学甚至没能熬到正式授衔这一天就没了,命运真的很无常啊。”巴德喃喃道。
“我现在是希望真的能有天堂这种地方。”温特斯轻声说道:“我希望每一个死去的战友现在能在那里。”
“有没有其实不重要,只要你相信有就行了。”巴德悠悠地说。
安德烈闻言嗤笑了一声。
温特斯饮尽杯中蜜酒,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地答道:“我要是能骗得过自己,还用得着说这种蠢话吗?”
……
……
维内塔的见习军官们直接从群岛出发,横跨内海抵达圭土城。授衔后他们会返回海蓝,等待被正式委任职务。
至于温特斯,不管他怎么想,他确实受益于裙带关系。因为安托尼奥已经给温特斯想好了去处。
临行前,养父疼爱地对温特斯说:“你如果不愿意在一线,那就去教书吧。维内塔要办自己的军校了,学校里无论如何总是更清净一些。”
教书?温特斯有些迷茫……不过或许也很有趣?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温特斯走下熟悉又陌生的圭土城码头。
眼前的一切已经大不相同,一年前那场席卷了半个城市的大火焚尽了一切,只剩下一堆烧黑的石头。
但不破不立,新的城市正在旧城市的灰烬上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吃掉了港区大半地皮的胜利兵工厂被赶到了城郊,独立成了一座小城镇。
要知道胜利兵工厂的搬迁,可是搬了十几年都没能搬成。最后如同征服王斩开格尔迪奥恩绳结,一场大火解决了所有难题。
火龙卷把兵工厂烧得已经不剩下什么东西,最后的工具、原料被十几辆马车轻松拉走。
现在的港口区不再是一层包一层的“洋葱”结构,规划合理的建筑群取代了原本野蛮生长的城市,弯弯绕绕的巷子变成了横平竖直的石板路,而且还铺设了排水渠。
温特斯和他的同期们简直已经认不出来眼前这座日新月异的圭土城了,。
但回到“第二故乡”的喜悦感很快就被冲淡。因为联省和维内塔之间的紧张局势,维内塔籍见习军官从踏上联省土地的第一刻起就被严密地监管起来。
不许他们自由行动,不许他们参观“新圭土城”,维内塔人被径直带回陆军军官学院的宿舍,甚至不能在校园里自由活动,就连巴德这个联省人也不例外。
“.淦.淋.娘!把我们当犯人了这是……”安德烈骂骂咧咧地在宿舍里往返踱步。
温特斯倒是没觉得生气,他舒服地躺回了自己的床位……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温特斯在这张床上度过了上千个夜晚,他对这张床无比熟悉,他熟悉被踩断的木板、床头的刻痕、被火烧的熏黑处。
仿佛现在一闭眼,他就能睡着。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艾克!”温特斯惊喜地大喊。
阿克塞尔也高兴得给了温特斯一拳,两人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