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翔兄言重了。”王珝伸手一搀,将章梦飞扶起,随后思量了一下,问道,“云翔兄说看见了一支海商的首领和一个胡人暗地里进行交易,大意之下被发现,而后被最终灭口?”
“正是。”章梦飞点了点头,见王珝似乎又有了插手的意思,于是快速道,“我从他们交谈中得知,胡人必然有不轨之意,再说,若非其心中有鬼,怎会对我下如此狠手!”
是这个理,王珝点了点头。若是没有胡人便好,一有异族插手痕迹,他不禁便来了心思,想去细细查探一番。
毕竟不论是几年前的法海所言,还是上上次轮回任务中所见,都给他提了个醒,那就是北胡对中原可谓是心腹大患,不可有丝毫疏忽。
思虑已定,王珝便笑问道:“既然如此,不知云翔兄有何打算,可想好了应对措施?”
章梦飞苦笑一声,这也是他先前见王珝无意插手也不强求的原因:
“我人微言轻,加上身有污名,手头更没有任何证据,恐怕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只好自己私下里想想方法。”
见章梦飞没有热血上头,鲁莽行事,王珝点了点头,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如此,此事不若交由我师兄妹三人来做?”
“这怎么行!”章梦飞当即拒绝道,“静川先生你能救我一命云翔已是十分感激,亦无报答之法,怎么好再把您和令师妹牵扯进来。再说,此事让女子插手,终究不妥。”
乍一听闻此言,王珝眉头一挑,尚未答话,而一旁的郑萦已经忍不住了,开腔嘲讽道:
“女子怎么了,你是不是看不起女子?要不然你我比试比试?琴棋书画还是刀枪剑棍你挑一个出来,我要是应不下来就当场给你磕头赔礼!反之亦然,怎么样?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估计只能选文比吧!”
说着手猛然一挥,一道气劲涌出,在舟旁的海面上炸起水花,险些把小船掀翻。幸亏王珝不动声色地操纵着溅起的海水回归大海,才没有让水花淋湿众人衣衫。
不过王珝可没想到郑萦反应竟然这么大。据他观察,郑萦虽说有些外向,但也不算太活泼,只是比李清歌能好一点。怎么这一下子跟火行元气吸收过多一样,脾气这么暴躁?
想到这里,他看了李清歌一眼,发现少女虽然也是脸色冷淡,对章梦飞态度不怎么样,但也只是扭过头去不愿搭理章梦飞,不由得暗自点头,还是李师妹性子好。
章梦飞见这个一身劲装的少女挥手间竟然能隔空击水,明显是武林高手,连忙致歉道:
“姑娘抱歉,我只是担心此事牵扯似乎深广,把你们牵扯进来会给你们造成危险。云翔并非存心看不起姑娘,对女子也没有偏见。”
此时再看这小船,又想到王珝三人自称师兄妹,章梦飞心中再无疑惑。难怪他们敢乘桴出海,原来是习武之人,艺高人胆大!
想到自家老师身边跟随的那几位武林高手平日里的表现,章梦飞也有些心动,于是诚恳道:“若是先生和令师妹都有武功在身,自保无恙。那么云翔也能放心把此事托付给你们了。”
见章梦飞诚心道歉,自己又仔细回想刚才的场景和语句,郑萦也有些过意不去,知道自己是把心中的火气撒到了无辜之人身上,于是同样致歉道:
“方才是我不对,不该冲你发火,此事过错在我。”
虽然道了歉,但语气还是十分生硬,明显余怒未消。
王珝知道郑萦心中必有隐忧,因此扯开了话题,和章梦飞谈起话来,同时传音给李清歌,让她陪着郑萦去船尾歇息。
郑、李二人避开后,王珝和章梦飞对视一眼,尴尬笑道:“郑师妹最近心头烦忧缠塞,多有火气,刚才也是无意之举,还请云翔兄见谅。”
章梦飞笑着摇了摇头:“先前也是我措辞不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二人谦让一番,彼此关系拉进了不少,开始以表字相称呼,话题也转移回来。
王珝道:“云翔兄已经知晓我和两位师妹都是习武之人,探查此事也算合宜。而云翔兄你还要前去赴任,难有空闲,此事还是交由我们来办吧!”
章梦飞感激道:“惊澜兄你为人仗义,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对了,我可以写一封信,若是惊澜兄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我老师。他老人家心怀天下,对胡人十分警惕,你前去一定能得到他帮助。”
王珝随口道:“不知尊师名讳?”
章梦飞摆出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身为学生,不敢提及恩师名讳。但他老人家如今隐居象山,因此也被人们称作象山先生。”
“原来是当世大儒象山先生,云翔兄你身为他老人家弟子,倒是一副低调样子,真让人惊讶。”王珝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与探究之色,打探道。
“老师说我学问不精,算不得登堂入室。”章梦飞面上出现一抹愧色,“因此只能做他学生,称不得弟子,更不能在外随意宣扬他老人家名号。也请惊澜兄也记住此事,千万不可随意声张。”
“我省得,断不会给云翔兄造成麻烦。”王珝心中疑惑稍减,因此一口答应下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才没发现章梦飞身上异常之处,没想到原来是章梦飞自身尚未入门的原因。
知道章梦飞是象山先生的弟子,王珝不免对他上心了不少。二人三两句间定下此事章程,然后便开始谈天说地,聊得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