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半空之中,一道银光划破山间云雾,低低掠向地面。
沿着一条野溪又行了一阵,到了一处林间空地,银光拐了个弯,缓缓降落在地面上,光晕散去,显露出一张古朴的青竹飞筏以及其上的三个乘客来。
周长老从飞筏上下来,略微一打量周围环境,满意道:“今夜且在此处过夜吧。”
“知道了。”王珝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说实话,他已经后悔和周长老、李清歌二人一同外出了。李清歌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少年曾试着和她交流沟通一下,但很快就在对方静静地注视中败下阵来。
而周长老作为长辈,有辈分优势,三两句话就把话题扯到了李清歌身上,话里话外一幅要做媒人的样子,让少年哭笑不得的同时也让少女频频注目,气氛很是尴尬。
所以王珝只能闭了与人交流的打算,复又回归到自己在山上清修的作息习惯。
“小珝,”周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今晚的食材就不用你去准备了,让清歌去试试吧。”
“哦。”王珝懒洋洋地看着白衣少女走入林中,没有丝毫担心,毕竟作为以攻击力见长的剑修,少年还真不相信这片山野中有什么存在能伤到她,更何况还有自己和周长老二人在此。
李清歌还未突破先天,食水仍是必需之物,王珝虽然能轻微辟谷,但也坚持不了多久。而周长老,一看就知道不是能断绝口腹之欲的样子。
故而这几日的饭食都是由王珝准备,就地取材。至于少年手艺如何嘛,虽然算不上美味,但就饱腹来说也算合格。
但这次周长老显然有些忍受不了,想试试李清歌的手艺,所以出言换下了王珝。
看这李清歌走入林中,周长老不无调笑地看着王珝,玩笑道:“小子,你怎么不跟上去?”
“我说周爷爷,您老到底什么意思?强行拉郎配可是很让人厌烦的。”
“你小子,真是没个眼力劲。”周长老笑骂一声,“我可是为你小子好,你知道她是什么背景吗?”
“什么背景,难不成是你们太白剑宗掌门的独生女?如果李师妹背后真有一位法相天师,那我绝对就主动送上门了。”
“呸!要真背后有一位法相天师,人家能看得上你?”似乎想起了王珝的情况,周长老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是你小子,或许还真能看上。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老道我当年怎么就没这个机遇。
“话题扯远了,扯远了,继续谈刚才那个。清歌这小丫头来历可不一般啊,那是皇室出身。”
“皇室,当今皇室不是姓赵吗?我懂了,前朝是吧?”王珝恍然大悟。
“没错,前朝破灭之后,本朝太祖趁势而起,一统九州。但前朝皇室血脉在战乱中并未全部断绝,而是秘密回归了本族陇西李氏,从而得以延续下来。”
少年疑问道:“那又怎样,世家郡望实力能和宗派比吗?怕不是最多只有几位法师吧。”
“法师怎么了,看不起能神魂出窍的法师?老道我也就是个法师而已!我给你说,当年我刚到出窍之境,单人只剑杀上太行十八寨,砍得他们屁滚尿流”
周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吹嘘起自己的丰功伟绩,似乎为王珝看不起法师而生气,要纠正他的错误认知。
“得了,您老人家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再这样下去,李师妹都回来了您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见老道士又要跑题,王珝头都要大了,赶紧劝说起来。
“哼,等你哪天结丹成为天师了,甚至飞升了,那再看不起法师吧。一个小小炼师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周长老意犹未尽,仍然嘟囔个不停。
“天下世家郡望,都是上古圣王之后,为什么我说陇西李氏不一样?”
“难不成和道祖有关?”王珝灵机一动,想起了梦中所见和此世的一些传闻,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小子知道就好。”见少年猜出了答案,周长老不再赘言,总结道,“陇西李氏正是当年道祖临凡所留下的一支血脉后裔,所以,人家还是有些家底的,更何况还曾建立起一个王朝,不知搜刮了多少天材地宝。总之,你可千万不要把陇西李氏当做普通的世家来看啊!”
“知道了,”听见身后少女踩踏枯枝落叶传来的动静,王珝明智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有个事还没跟您说一下,前些日子我碰见了法门寺的法海。”
他本意是想转移话题,免得被李清歌发现自己在私底下议论她,闹得面子上过不去,但谁知周长老听闻法海之名却是立马皱起了眉头。
“法海?你们因为什么而见面的?仔细给我说说。”
“就是,我去城里探望父母”见老道语气郑重,少年有些疑惑,便把事情细细地说了。
“原来如此。”周长老缓缓点头,告诫道,“以后和那个法海打交道,要慎重一点。”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嘿,法海这个法号可没有那么简单。”周长老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也知道那是七佛药师的名讳,想一想道门中类似地位的真人名号,如洞灵、通玄之类,岂是一般人随意敢用的?
“在法门寺中,这个法号可是代代传承的。一般而言,能拥有这个法号的,基本都是当代弟子中最优秀之人,前途不可限量,未来起码是首座长老一级的人物。至于是接任方丈还是其他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