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机点了点头,旋即看向王珝:“我听李师侄说,你刚刚入世游历,尚无所居之地?”
“正是。”王珝一愣,旋即回答道。他不知道李静洵是如何知道自己当初编造的借口的,难道是从清泓那里得知的?
“我观你功法晦涩,境界奇异,似乎是得了古修传承。须知道随时移,如今古修那一套言论多有谬误暗藏,你若是有意,亦可来我道德宗做客,也好知晓一些常识。”
陆玄机眼中闪过异色,近距离观察之下,他终于发现了王珝身上有些异常,自己不仅推算不出有关王珝的任何信息,甚至看不出他身上虚实,就如同雾里观花一般看不真切,就像是得了先辈传承,有隐秘在身。
一般而言,这种得到先辈传承的幸运儿,难免都会有一种自大之感,认为自己有大气运加身,是天地主角!年少得意之下,常常做下许多轻狂之事,引出不少乱子。但陆玄机却对王珝观感不错,觉得他并非轻狂之人,反而颇为老成,所以打算栽培一下他,结下一份善缘。
王珝闻言,正合其意,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固所愿,不敢请耳!”
陆玄机轻轻点头,又看向其他门派之人:“你等上体天心,下佑黎庶,如今做下这一番善功,他日天数运转之下必有福报。景轩,我看你在此战中功德足够,还是早早回去闭关修炼,以期早日突破吧!”
“谢师叔指点!”景轩恭敬行了一礼。
该说的都说了,陆玄机不再耽搁,对着一旁仙翁点头示意,旋即一挥袖袍。天音乍起,祥云升空,鱼、陆二人带着道德宗诸修、徐大先生以及凑数的王珝离去。
千里晴空,景风清畅。
一行人在云头上或坐或立,随意交流。
王珝和张元初正相互交流对于水道的看法,虽然张元初并非水道修士,但太上祖师却十分推崇水之德,常以此为喻,而道德宗列位祖师对其也多有论述。所以张元初耳濡目染之下,对水德亦有一番看法。
与其进行交流,王珝着实受益良多,身上气息不断高涨,功行有进的同时对自己道途亦有所悟。
说过一阵,王珝注意到李静洵一直轻皱眉头,心神不属,似乎有事缭绕心间,于是疑问道:“李道友,你可有事?”
李静洵踌躇一阵,见张元初也看向自己,于是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先前那位仙翁,俗家姓彭,我等尊其为彭翁。我曾见过他出手,此时想起,似乎有些不对。”
“有些不对?李师侄,说说你自身看法。”陆玄机虽然在和徐大先生交流,但仍然关注着王珝这边动静,此时见李静洵似乎有所发觉,于是出言道。
“回禀师叔,”女修站起微微一礼,“我曾见彭翁施展水光之术,扑灭我等所炼千雷棺上的雷霆。当时未觉有异,但此时细细思量,其中似乎有煞气掺杂,并非玄门术法,而是脱胎魔道!”
“哦?还有这处异常。”陆玄机皱起眉头,正要掐指推算,忽然眉头一动,笑道:“原来如此,我知道那是谁了!”
“还请师叔示下。”
“此乃一桩机缘,我不好多说。”陆玄机笑着摇头,“李师侄若是有意,可回转成晃山前去一试。嗯,你也可去尝试一番。”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王珝所言。
“还有晚辈的事?”王珝纳闷出言,自己也没和那彭翁打过交道啊?这又关自己什么事!
“你乃古修传承,与那彭翁倒是同道之人,也算是有些缘分。”陆玄机淡淡点了一句,正因如此,他才让王珝随李静洵前往,反正是看好的后辈,随手提携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如此。”王珝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内心苦笑,他又不是这方世界之人,怎么可能是古修。这分明是因为修行体系有异,陆玄机看不出自身功行,只好往古修的名头上靠罢了。
“也好,那我也去撞撞机缘,反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王珝也有心与陆玄机交好,领了对方的情,于是答应下来。
“你如此想最好。”陆玄机为王珝的平常心态感到满意,旋即放王珝和李静洵二人离开,复又和徐大先生交流起来。而其他道德宗修士也是随意看了一眼二人离去的背影,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