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距离出口的距离太远!
黑妖王的速度太快!
彼此的差距太悬殊!
没有把握,没有机会,没有胜算陈道师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混账!混账!混账!
妖蛇疯狂地咆哮,浑身上下气血激荡,每一时每一刻,它的气血都在飞快消耗,代价太过惨痛。
我背上的人太多!
妖蛇咆哮:只带你与你的弟子两个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已经是它最大的忍让,妖蛇知道陈道师与他的弟子感情深厚,不可能抛弃弟子逃走。
听到妖蛇咆哮声,一位位人类修行者面色惨白,所有人都知道此刻被抛下的后果,此刻一个个紧张地望着陈道师,害怕在真正生死一线的关头,这位少年道师做出的决定会与以往不同。
平常时大义凛然的空口白话谁都会说,在真正遭遇生死之前,没有人不觉得自己是舍己为人的豪雄,然而真正到了抉择的时候,人的软弱性才显露出来。
我已经说过了。
而陈道师语气刚硬如尖刀,可以斩钉与截铁: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弟子。
众人听得动容,都望向坐在中间那位穿着白袍的少年,眼睛里闪烁出泪花。
能为了道师而死,这辈子也不算蹉跎!
有人抚掌大笑,生死关头忽然涌现出豪情,他叫做周启,不算什么有名头的人物,修为也只有筑基境八阶而已。
然而这一刻,他满腔豪情抒如狂,扬天大笑三声,忽而仰头,朝着地面一跃而下。
道师若是活下去,请取一抹我的骨灰洒在你屋前。
又有人大笑,跟随者跳下妖蛇身躯:我死之后,依旧想庇护道师平安。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陈道师尚未来得及反应,第三人也出列。
只是他没有如其他人一般的豪情,此刻竟战战兢兢,行走时如扶柳似一般被风一吹便要摔倒,他颤颤巍巍来到妖蛇身躯的边界,深吸一口气,似乎尽力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最终,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是嚎啕大哭,继而仰头一跃。
第四人出列,他很坚毅,漠然无语,只是走在陈道师面前,躬身地行了一礼,旋即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道师
第五人开口,泪眼婆娑道:请照顾我的父母。
他颤颤巍巍行走到妖蛇边缘,纵身往下一跃,自此跌入不见底的深渊。
第六人身躯佝偻,已经六七十岁,垂垂老矣了。
老东西便是活着也没什么用处。
他很平静,看惯了生死:不至于为诸位添什么麻烦。
第七人是个女子,此刻尽力露出笑容,临走时用手擦去一路上的污泥,施施然向陈道师行了一礼。
她转身,跳下蛇身,没有说一句话。
陈道师默然看着这一幕,他缓慢地伸出一只手,最终却无力地垂在半空中。
他听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一位位赴死者的音容笑貌还浮现在眼前,却再也见不到了。
恍然之间,似乎整片天幕都将要坠落下来,天地间寂静无声,有人走到陈道师面前,嘴皮子微微翕动,继而转头朝着地下一跃。
陈道师听不清他们的言语,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时间流逝,似乎一瞬,又似乎千年万年。
结束了
秦白书坐在四轮车上,抬头望向前方的漆黑天幕,那团遮天蔽日的黑雾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周围风声急促。
距离夸父城,还有半柱香的距离。
相继慷慨赴死之人有许多,但便是蛇背上的人死了个干干净净也都只是杯水车薪。
在通玄境界巅峰的伟岸妖王面前,一切力量都显得太渺小、微不足道了。
老师。
秦白书朝着陈道师拱手,温和笑道:我也要去了。
他昂首挺胸看着天空跟上的黑雾,用手推动着四轮车,前进时的神色始终平静。
有还算雄浑的灵气在他体内激荡,朝着天空之上遮天蔽日的黑雾轰去。
没有效果,蕴灵境巅峰修行者尽数迸发,落在黑雾上却只像是泥牛入海。
秦白书并不意外,当然也不至于气馁,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徒劳,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发挥最后一份光和热。
活下去。
话语很简短,这种时候,没有比这三个字更重要的了。
秦白书闭上眼眸,四轮车缓缓往下坠落。
不要。
陈道师忽然道。
秦白书听后怔然,他虽然死意已决,但听从陈道师的话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本能,连忙止住身躯。
还有机会!
陈道师霍然站起身来,双目里神光湛湛。
还有机会!
他抬头,不再浑噩,不再恍惚,昂首挺胸,与天空之上的黑雾对视。
忽然之间,一瞬间狂风大作!
这狂风剧烈到难以形容,似乎要将这片天地都吹得崩塌!
剧烈的风声裹挟着漫天树叶,整座森林都在颤抖,一颗颗树木倾倒,被连根拔起!
夸父城是在东边。
这风却往西边吹!
呼!
漫天狂风席卷下,就连那团巨大的黑雾都被吹得倒退,在伟岸的自然之力下,哪怕通玄境巅峰的妖王也举步维艰。
这风
众人感受着狂风吹过脸颊,纷纷骇然地难以言喻:道师竟连自然之力都可以操控!
少年道师昂首挺胸,漫天狂风吹得他衣袖舒卷,猎猎作响,眼眸里湛湛的神光迸发。
事实上,操控着这风的不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