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坐镇东门菜市口的法场,四周戒备森严,两边房舍内暗藏精兵,皆是手持强弓劲弩。
他没有打算完全依靠关胜,祝家庄这伙强人太凶猛了,如果能在法场上射杀掉,那再好不过了,功劳也全是自己的——虽然抢下属功劳是理所当然的,但总不如亲自立功。
时辰还早,坐太久了腰酸,伸手捶了两下腰。
哎,老了,今晚还是在书房躲一夜吧!
突然,一名官差满头大汗跑了,跪下道:“报——大人,死囚犯武松在宁和街被贼人劫走!”
啥?
程万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了,还好何师爷扶住了他。
“你、你说什么?”程万里手指报信官差,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死囚犯在宁和街被贼人劫走了!”官差哭丧着脸,重复了一遍。
程万里傻眼了,老夫都埋下了重兵,准备来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你竟然敢放我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师爷劝谏道:“大人,既然死囚都被劫走了,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了,咱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程万里猛拍桌子,不甘心道:“又被祝龙给耍了,气煞老夫也!本官一定要上奏朝廷,派大军铲平祝家庄!”
“大人说的是,我们先不跟他计较,看他能蹦跶几时?”何师爷顺着东家的心意说话。
“哎!”程万里叹了一口气,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了,颓然道:“如今朝廷哪有大军可派啊!河北田虎、淮西王庆闹了好多年了,都镇压不下!
如今江南方腊又造反了,江南乃是朝廷钱粮之源,财税重地,官家震怒,想要调集兵力,扑灭方腊,哪还有军队派往东平府?
若真到那时候,恐怕我这个知州也别想当咯!”
程万里发了一会牢骚,下令驱散百姓,开道回府。
正在这时,突然半空中出现一只火箭,拖曳着火光和黑烟,发出尖锐的哨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程万里讶然问道,心里隐隐不安。
“不好,这是贼人在传递信号啊!”旁边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官差惊恐道。
程万里赶紧问道:“传递什么信号?”
“呃……这个……”官差们支支吾吾,他们哪里知道啊!
不过程万里也不需要他们的回答了。七百多步之外的东门杀喊声大起!
“不好!贼人攻城!”程万里惊得跳了起来,大声道:“快!快去支援!”
“是!”几名军官急急忙忙的带着弓弩兵们往东门跑去。
程万里坐立不安,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也去看看!”
他轿子也不坐了,带着官差们往充斥着杀喊声的东门急步走去。
秦明、花荣、杨志、张青、孙二娘五人,带着一百名士兵,来到东门下,他们一路大摇大摆走来,没有人觉得不妥,都以为他们是朝廷官兵,只是对他们的衣服和铠甲感到奇怪。
临近东门时,他们放缓脚步,隐蔽在一排房屋后面。
“发信号吧!”秦明对他大舅哥道,眼睛盯着二百步外的城门。
“程万里就在附近的菜市口,有不少官兵!”花荣提醒道。
秦明轻蔑一笑,“都是土鸡瓦狗,何惧之有!”
花荣想要再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从背上取下弓,又从箭囊里取出一根信号箭,取出火折子,点燃引信,然后弯弓搭箭,咻的一声,射向半空。
“夺门!”秦明咆哮一声,从墙角冲出去,杀向城门,花荣和杨志等人跟在后面,如猛虎下山一般!
城门口的官兵有三百多人,平日里只负责治安,收取入城税,未曾上过战场。
他们正望着信号箭发呆,面面相觑,突然见一彪人马杀来,气势汹汹,顿时惊慌起来,不知所措。
看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显然不是平日里的小贼。
甚至有人将长枪一扔,转身就跑。
“关门,拦住他们。”一名步兵都头从城楼下来,砍到几名逃兵,带领官兵们结阵抵御。
可是秦明这彪人马来得太突然,太迅猛了!
秦明冲入官兵队伍中,狼牙棒横扫,所向披靡。花荣一杆长枪,迅疾凶狠,枪枪带着一条人命。杨志挥舞着朴刀,左砍右杀,如砍瓜切菜一样。
在这些精兵猛将的冲锋之下,官兵们很快就溃散了。
他们占据了城门后,也不追杀官兵。
秦明来到门外,望向外面,只见大队祝家军人马向这边城门冲来。
为首一人策马疾驰,正是祝彪!
“不好了!又有官兵杀来了!”孙二娘突然喊道。
城内突然冒出五百多名官兵,人人手持强弓劲弩,包抄过来!
“结阵!御箭!”秦明大声喊道,心里十分庆幸,这次带来的都是刀盾兵。
这一百人都是精兵,立即收缩阵型,结成半圆阵,盾牌就像鱼鳞甲一样叠合一起,形成一顿厚实的盾牌强。
秦明放下心来,花荣和杨志却觉得不妥,这些盾牌都是轻便的单兵盾牌,不像步兵方阵那种蒙着铁皮的厚实大盾,这些小盾牌在劲弩的轰射下,抗不了几轮,便会成为碎屑。
“这样不行!这些盾牌扛不住弩箭!”花荣指着官军中一队的弩兵,焦急的对秦明道。
那些弩兵背着一张巨大的,
秦明看过去,只见一队扛着神臂弩的弩兵,顿时吓了一跳。他也是知兵的人,只是一时疏忽了,急忙问道:“那如何是好?”
花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