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吩咐的东西宝姑娘没收下,恕奴婢多一句嘴,这事的确是大爷做的不大好,哪有拿姑太太刚送来的礼又转送给宝姑娘的,先不说姑太太那面会怎么想,就刚刚我在蘅芜苑都觉得理亏,宝姑娘那般温婉大度的人物,也是发了一通脾气,这不让我回来和大爷您说,让您过去和宝姑娘她解释呢?”琼玉抱怨似的说道,这事实在是卖力不讨好,容易遭人嫌。
“琼玉,这香露回头就你和清影几个人吃了吧,其余的我知道了。”王攸一点都不惊讶,也没有怪罪琼玉的办事不利,只是宝姐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想来也是受到了今日和昨日之事的影响。
“多谢大爷!我和清影姐姐都是喜欢这个香露的,真搞不懂大爷怎么会觉得不好,奇怪!”琼玉感谢的说道。
“你啊,先收着吧,大爷的心思你要是猜透了,我的位置给你可好?”清影从琼玉的身后走来,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琼玉的脑袋,问道。
“好啊,只要姐姐肯让,我不介意的。”琼玉笑着说道。
“横竖里都是伺候我的丫鬟,哪里来的什么高下之分,莫要忘记我当初对你们四人说的话。”王攸制止了清影和琼玉的对话,尽管知道她们说的是玩笑话,但是万一传到不知内情的人的耳朵里,总是要被编排一下的,到时候就会不得为而为之。
这就是局势影响了人的判断!
“是,大爷!”清影和琼玉连忙称是。
清影在端了一盆清水进了里间后,快步的退到外间,随后做起了针线活;而琼玉则是将香露放在了平日储藏的柜子里收好,之后去了小厨房看看今日的午膳,顺带去看看月英,雪晴等四个小丫鬟做事有没有偷懒。
“甄家还真是家大业大啊,就算合荣宁二国公府也是不及也,不算旁系子弟,嫡系子弟就遍布金陵,扬州,瓜州,晋陵,姑苏,华亭,钱塘,这些城镇皆是沿着江水运河,漕运业相当发达,势力盘根错节。甄家说是占据了江南的半壁江山也不为过,可是经历四世经营早已成为饕餮巨兽的甄家却是成为了当今圣上的心头大患,自己目前知晓的事绝大部分是来自已故的老师林如海和父亲王子腾转述给自己的,但就算再加上这一摞摞的资料,想来也只是冰山一角。现实世界中,但凡历史上出现这种巨阀豪族,皆是涉及谋反而获罪抄家或者是反叛成功,一举推翻前朝,开创新朝。难道甄家要谋反不成?”看着眼前的这些从金陵托人带回来的资料,王攸咽了咽口水,他快步的走到第五个书架的后面,再度寻找起来,要谋反无外乎钱财,兵器,但这些只要做了,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不,不对!魏畑,川儿他们绝不会查到这个地步,此事甄家就算要做,必定是掩人耳目,哪里容别人一眼看透,自己不可能凭借猜测来断定甄家有谋反之嫌,这不合理。但甄家贪腐却是为真,江南半数之地的漕运业皆在甄家之手,这里面产生的利润可以说是以海量为计,甄家不可能不动心。可贪腐一事,这说起来根本无法避免,圣上,包括颐养的上皇心里都清楚,这是大家都默认的规则。难道仅仅因为甄家是上皇一派的吗,因为甄家成了巨阀,威胁到了圣上的底线,从而让圣上不得不处理此事?”王攸停下手上的动作,脑海里不断的梳理着有关甄家的一切。
“甄家是江南士族豪门的代表,倘若倒了,江南之地又会是谁来接手?处理不甚的话,极容易引起民反,有道是星火燎原,圣上到底为的是什么?杀鸡儆猴吗?从而树立自己的权威,维护自己的统治?”王攸不能够理解,他的经验太少,少的只能根据自己学生时代学到的历史和些末政治来揣测。他是活在现实社会中的现代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间也觉得心有惶惶,就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王攸将手伸入袖袍之内,有些颤抖的拿出那张藏在木罐中的字条,随后来到窗前,透过窗外的光亮打开,只见上面写了六个字。
“鬼粟无米!小心!”
看着这六个字,王攸更是疑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字条是谁放的,何时放的,何地放的,又是给谁的?小心什么?还是让人小心!真的是一团乱麻。
这一摞东西自金陵北上,就拿这土仪木罐,所经之手也是不计其数,根本不可能做到顺藤摸瓜。想到这,王攸当即摒弃所有杂念,回到书桌前,他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来处理这些资料,最好能够梳理清楚,这不由的让王攸想起了明日要吩咐贾芸的事情来。
“也罢,只能慢慢来了!”王攸叹息了一声,将帕巾放入清水之中,拧干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之后打开窗户,风从外面吹入,使得他颇觉得畅快。
这日用过午膳后,王攸躺在凉榻上小憩了一会儿,好在中间并无人打扰,一直睡到未时四刻,王攸才醒转过来。
伸了个懒腰之后,王攸从凉榻上站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有些昏暗的天色,想来是要下雨了。
只听得外面有婆子在叫喊着:“清影姑娘,天要下雨了,上午晒得衣物赶快收到屋里吧,还有房间的各处窗户都关上吧,尤其是大爷的里间,免得雨水被风吹进了屋,湿了书就不好了。”
外间的清影和琼玉听到声音后,也是醒了过来,原来二人这日午膳过后,看着王攸睡了过去之后,也偷了次懒,虽说玩笑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