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拖再拖之下,眼见着石板桥越來越危险,付大木向市里打了一个报告,要了二十万块钱,又让石料厂和大通公司各掏了十万块,对老桥实施了一次改造加固,建新桥的呼吁暂时压了下來。
听过详细的情况介绍,楚天舒率领众人围绕着石板桥走了一圈儿,突然停了下來,摸着石头栏杆,无限感慨道:“如此精美的石桥,几十年沒大修过还保存得这么完好,真是难得,应该保护下來,在这座桥旁边修建一座新桥,不破坏老桥的原貌,让其成为南岭县的历史古迹,又解决了村民和矿区的出行问題,我觉得你们提的方案可行。”
得到了楚天舒的肯定,左天年并沒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心想:我的楚书记啊,那可是要一百万,拿不出钱來,方案再好也沒用。
楚天舒又问:“新桥的位置选定好了吗,施工图纸做了沒有。”
左天年指着对面的河床说:“新桥的位置在那里,从那里过來,再绕回到现在这条路上來。”
这时,黄坚把图纸展开递了上來:“楚书记,这是效果图。”
楚天舒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之后问左天年:“左书记,乡里修路修桥,还有多大的缺口。”
左天年说:“楚书记,两个乡的村民集资大约有二十万,加上大通公司这几年给的二十万,至少还缺六十万。”
楚天舒看看左天年,问他:“左书记,乡里能拿得出多少。”
左天年面有难色,说:“楚书记,你知道,现在都是财政包干,乡镇沒有可支配的资金啊。”
楚天舒想了想,说:“那我來帮你想办法吧,不过呢,修桥修路是政府的事,不好让老百姓集资,我看这样,大柳树乡和紫杨乡各拿十万出來,剩下的六十万,包在我身上,我负责两个月之内落实到位。”
左天年听了,喜上眉梢,说:“楚书记,那我想想办法吧。”
楚天舒说:“不是想办法,而是落实了。”
“好,坚决落实书记的指示。”左天年咬咬牙道,“书记,你要能解决六十万,乡里配套的十万,我保证。”
楚天舒高兴地说:“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一直跟着楚天舒一行的村民王贵田,闻讯冲到桥中间,对着站在桥对面和河边的村民大喊起來:“楚书记答应给我们修路修桥了,乡亲们,感谢政府,感谢楚书记啊。”说着,王贵田拼命拍起了巴掌。
石板桥上和通天河岸边,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史志强虽然跟着大家一起在鼓掌,但是,心里却在纳闷,楚天舒答应帮农妇讨要的十万块还沒有着落,现在又一张嘴答应了六十万,就是大县长也沒有这么大的气魄啊,难道他过來的时候从市里带了资金,好像沒听说有这么回事啊,就算有,这资金如何使用,也得开会讨论,怎么能由着他信口开河呢。
楚天舒向周围的群众挥挥手,待掌声停了之后,这才看见不远处的通天河两岸停着几台挖掘机,便问还在纳闷的史志强:“史乡长,河道清淤和堤坝加固好像正在施工,怎么沒看到动静呢。”
史志强手搭凉棚望了望,含含糊糊地说:“是啊,昨晚上还有人,今天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沒有,楚书记,我估计他们有什么原因,今天歇工了吧。”
楚天舒又问:“施工单位是哪一家。”
史志强说:“县里的宏建工程公司。”
黄坚不满地说:“宏建公司是总包,实际干活的是沿途几个乡镇的包工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照这么个进度,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才能完工呢。”
楚天舒轻轻地“哦”了一声,微微冷笑道:“宏建公司这个样子,到底是想干还是不想干呢。”
这话看似自言自语,却把史志强吓了一跳。
左天年抬腕看了一眼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便说:“楚书记,时间不早了,我们回乡政府吧。”
一行人往回走,史志强摸出手机,假装着接电话,故意拖到了后面,给大通公司的老板周伯通打了个电话。
周伯通听了,根本不以为意,只轻飘飘地说了句:“老史,我和二哥在整酒呢,二哥说,楚天舒要是有钱,就让他赔好了。”
说完,周伯通就把电话给挂了,让史志强举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给宏建公司的总经理顾远才打了个电话,把楚天舒问“想干还是不想干”这句话告诉了他。
顾远才慌了神,忙问:“史乡长,楚书记真说了这个话。”
史志强说:“顾总,我还能糊弄你不成,好多人都听见了。”
顾远才说:“谢谢,谢谢。”
史志强说:“顾总,要陪书记吃饭了,沒时间多说,你看着办吧。”
中午准备的是工作餐,就安排在乡政府的食堂。
左天年的这个安排也比较对楚天舒的胃口,严格按照通知的要求,沒有在接待上铺张浪费,也沒有上酒。
史志强跟了进來,假惺惺地问了句:“楚书记,要不要陪你整点儿。”
楚天舒不说话。
通知是王永超拟的,听到史志强的提议,他笑嘻嘻地问了一句:“史乡长,你陪得好楚书记吗。”
史志强“嘿嘿”一笑,摇了摇头,紧挨着楚天舒坐下來了。
吃完饭之后,左天年安排楚天舒、王永超和马国胜在一家“农家乐”的客房里休息。
大柳树乡离县城近,有点地域优势。
去年左天年从江浙的某乡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