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见人,方言只得将饭菜端了过去,伺候着用过了饭,又忍不住使了坏,最后在林潇潇羞恼的眼神中大笑着出了门。
李泰还在院子里长吁短叹着,方言是有些愧疚的,尝试着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今晚琉璃盛宴,难得一见,也不知都有哪些宝贝……”
李泰回过神来,鄙夷的眼神如同一道利剑,哼道:“装甚么装?你会不知道都有哪些宝贝?”
方言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捂着脸道:“你都知道了?”
“废话,刚才不都说了么?长孙冲是我表兄!”
“该死的大嘴巴……”
长孙冲又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恼怒地发现程处默等人悄悄地挪了挪身子,顺带着捂住了鼻子。
侯杰小声嘟囔道:“不会真是风寒罢?可别传给我们。”
咬着牙正待发作,楼下忽地爆发出阵阵惊叫,只听所有人不断地吸着凉气,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一面镜子,眼神灼热滚烫。
这面镜子有一人高,镜身用支架撑着,竖于台上,镜面光滑无比,远非模糊的铜镜可比,可谓是纤毫毕现,前排的人探头望去,隔着数步远,竟连自己鼻孔里呼之欲出的鼻毛都能看见。
这就引起了贵妇们的惊呼了。早就受够了铜镜的不甚清晰,这面如同一汪清水般的琉璃镜已被不少人视为了囊中之物。
瞧见自家婆姨脸上的狂热,侯君集等人面面相觑,心底隐隐冒出不祥的预感。
“一千贯!”
不需要马景喊出底价,李孝恭新续弦的王妃是个胆大的,这一声喊出,李孝恭只觉菊花一紧,恨不得手脚并用地将自家婆姨的嘴巴堵上。
“娘的……”
瞧见自家婆姨也加入了战团,尉迟恭脸色黑如锅底,低声对眉毛不住抖动的李孝恭道:“回去非得抽一顿不可!”
李孝恭听着自己王妃不甘落后的叫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贵妇们渐渐地都杀出了火气,平日里的交情在这时候都不管用了,咬牙切齿地互相将价格不断攀高,不一会儿的功夫,四千贯的价格已经被喊了出来。
马景被无数大佬想要杀人的眼神吓得面如土色,一听见有人喊出了四千贯的高价,忙一锤定音,最终这面铜镜花落李孝恭的王妃手中。
浑身哆嗦着指了指同样抖如筛糠的马景,李孝恭差点没憋过气去,在其他大佬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上了三楼。
李二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实在是想骂娘。他娘的!朕的皇后每日在后宫织布以减少宫中支用,这群整日喊穷的大臣们买个杯子和镜子都能花个几千贯,敢情国库一天天空的都能跑马,衮衮诸公却都是腰缠万贯?
有眼尖的已经瞧出李二脸上喷薄欲出的怒气,暗地里不知咒骂了自家婆姨多少次,同时也打定了注意,接下来无论马景那狗东西搬出甚么样的绝世珍宝,坚决是不再出价。
李孝恭的王妃俏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喜笑颜开地道:“夫君,这面镜子当真好使,以后呀,妾身出门再也不用对着镜子照半晌了。”
李孝恭:“……”
连续两件宝物都被大佬们收入怀中,颇有些身家的高门子弟有些坐不住了,那些闻风而来的商贾们坐直了身子,一边暗暗祈求着大佬们收手作壁上观,一边紧紧盯着台上。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若说不后悔接这个差事,那自然是假的,马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决定暂时无视大佬们刀子一样的目光,拍了拍手,便有侍女又端来一个圆盘自台后走出。
这次的琉璃是一条顺着枯枝盘绕而上的蛇,奇怪的是竟有八头八尾,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血红色的信子,面目狰狞,八只蛇首朝着不同的方向高高昂起,竟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
惟妙惟肖的琉璃蛇将一些胆小的妇人吓得惊呼出声,卢氏掩面怒道:“怎地是一条蛇?端地恶心!”
没啥说的,只得苦着脸朝纷纷掩面捂眼的贵妇们不断地赔罪作揖,还没等直起腰,便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话语激动的响起。
朝声音的发源地看去,却见角落里站着两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容貌猥琐,虽然身着汉服,却是操着一口不知哪里的鬼腔,双目放光地盯着那樽琉璃蛇。
瞧见李二疑惑的眼神,长孙无忌低声道:“此乃东瀛遣唐使,来长安已有数月。”
李二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继续盯着场内。
叽里咕噜的让人感觉不甚烦扰,马景重重敲了一下铁锤,叫道:“琉璃腾蛇,底价两百贯!”
虽然喜欢蛇的人不多,但作为琉璃还是很有市场的,恰好大佬们不喜,不再以势压人,忙有商贾叫道:“三百贯!”
“五百贯!”
“七百贯!”
“……”
片刻的功夫,这条不被权贵放在眼里的腾蛇也喊到了一千五百贯的高价,慢慢地便不再有人往上加价。马景奇怪地看了看角落,嘴里小声不知嘟囔了些甚么,拿起铁锤敲了一下,喊道:“一千五百贯,一次!”
“一千五百贯两……”
第二次还没喊完,角落里突然有人用极其拗口的汉话喊道:“三千贯!”
马景大喜,心里对方言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忙喊道:“三千贯一次!”
李二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盯着那两个东瀛人皱眉不语。
哗然声四起,众人朝角落望去,当中一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