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更何况这是在宫中。所以面对摩拳擦掌准备上来群殴自己的李承乾哥俩,方言果断选择认怂,高举双手作投降状:“好了好了,我之前说了,报纸是面向大众的,要走群众路线,所以那些晦涩难懂的要坚决摒弃,取而代之的都是些现下较为新奇的事物,需要一步一步地来。”
话既然如此说了,李承乾哥俩自然也不会再行纠缠,三人联袂朝两仪殿走去。
夜色拉开了帷幕,降临在人间,远处天际如墨染,宫城内却是灯火辉煌。这虽然是方言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皇家宴会,但却一点也不期待,想起久违的唐衣和身怀六甲的林潇潇,方言心中就一片火热,恨不得这该死的宴会草草结束拉倒。
不过方言注定要失望的。一路走来,李承乾和李泰细细为方言讲解了宴会流程,实在是繁杂无比,迎宾,宣礼,起宴,乐舞……整套流程走下来,不到亥时是绝对走不掉的。
尤其是看到庞大的乐师和歌姬队伍时,方言更不对宴会早早结束抱有甚么指望了。
偌大的两仪殿人声鼎沸,半点也没有皇家宴会该有的庄严华贵模样,乱糟糟地跟菜市场没甚么二致。
李承乾尴尬地在一旁解释道:“诸位臣工皆是当年随父皇一同打江山的老弟兄,礼数上虽差了些,但胜在感情深厚。这也正体现了父皇不忘初衷的本心。”
方言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方才在万春殿内,尉迟恭当众欺辱当朝亲王,若换了皇帝,怕当时就给一杆子撸到底了。李二还是个有情义的,只是训斥两句便将此事揭过,纵然被欺辱的对象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虽说殿内尽是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但还是泾渭分明的。品衔官职低的,很自觉地坐在靠近大门的位置,恭谨拘束,待看到有大佬目光望来,赶紧起身远远施礼。像秦琼、长孙无忌等人就随意许多,三三两两地低声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瞄向上方主位……那是李渊、李二、长孙及贵妃们的位置。
作为朝中炙手可热的勋贵,又新立了大功回朝,听说陛下已下旨令方山侯为金部郎中,且今晚的盛宴就是为其而准备的,是以方言虽躲在柱子后与侯杰等人聊天打屁,但依然有不少官职低的陆陆续续过来见礼,方言迎来送往地,脸都快笑僵了,正待尿遁开溜,目光瞥处,一位英俊男子缓步朝这边走来,远远地便躬身笑道:“下官许敬宗,见过侯爷,见过诸位小公爷。”
方言怔了怔,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上下打量来人。
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嘴角噙笑,恭谨有加,脚步不疾不徐,颇有章法。
嫉妒心瞬间战胜了尿意,对那些长得比自己帅的,方言从来就没有一点的容人之量,当然,李二陛下除外,那是方言不敢甩脸色的存在。
“有事就说,本侯很忙!”
许敬宗脚下一趄趔,差点扑倒在地,任由脸上僵硬片刻,这才又堆砌起了笑容道:“侯爷绝世风采天下皆知,下官仰慕已久,特来拜会。”
说着,又朝侯杰、房遗爱、尉迟宝琳三人拱手施礼,面露敬佩之色:“三位小公爷千里奔波,功劳甚巨,必成长安少年倾慕之对象,可喜可贺!”
三个少年在老狐狸许敬宗的恭维下乐得早已看不见眉眼,个个笑成一朵花,尤其是许敬宗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赞赏和惊叹更让三人受用,一时间,竟熟稔得跟久未见面的老友一般。
方言只是冷眼旁观,并未插话。
房遗爱得意了片刻,按捺住兴奋,矜持地道:“我大哥才是小公爷,你可别叫错了。”
许敬宗笑道:“但二公子的功劳,大公子可是没有的。”
一句话说得房遗爱心花怒放,昂首挺胸地仿佛斗胜的公鸡。
寒暄了片刻,似是发现方言态度有些冷淡,许敬宗识趣地告退了。临走之时,言道若有闲暇必登门拜访,方言本待拒绝,转念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许敬宗前脚刚走,李泰就偷偷摸摸地窜了过来,满脸好奇地道:“你认识他?”
许敬宗在百官为长孙服丧期间,看见欧阳询哭得涕泪横流的模样而忍不住笑场,被暴怒的李二贬为洪州司马一事可是让方言当初笑了好久,不过眼下长孙活的好好的,看样子应该是会比历史上长寿。
“不认识。”
果断地矢口否认。
李泰撇了撇嘴道:“休要瞒我,方才我在远处瞧得甚是真切,许敬宗报上名时你脸色可是变了的……”
方言:“……”
差点就破口大骂了,这小子是个变态?
“你说你盯着我一个大男人看作甚?”
李泰一阵尴尬,忙转移话题对侯杰三人道:“此人善于钻营,阿谀奉承,官声有些差,你们最好离他远些。”
侯杰这便有些不高兴了:“他夸我英俊潇洒有错么?”
李泰摊了摊手,对方言道:“你看,我没说错罢?那家伙就是善于奉承。”
侯杰登时暴跳如雷。
几人正说着闲话,忽地一阵嚣张的大笑自殿外传来,由远及近。众人停止喧闹,纷纷看去,片刻后,未及卸甲的程咬金出现在大殿之上,露着大板牙笑的格外难看。
程咬金身后,一脸嫌弃的牛进达与唐俭以脸遮面,恨不得离这老货远远的。
程咬金进了大殿,喝道:“贤侄何在?还不快快上前见礼?没眼力见的家伙,升了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