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
花腊九专注地擦拭着手中宝剑,秀发低垂,遮掩了绝世容颜,头也不抬,淡淡地道:“有话便说。”
花腊八早已熟悉了妹子的做派,丝毫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在对面,挤眉弄眼地道:“我方才看到你对方言笑了……那小子乐得找不到南北了。”
花腊九纤手停顿片刻,复又擦拭,柳眉微蹙,冷冷道:“我在笑他嘴角的饭粒。”
“……”
花腊八挠了挠头,疑惑地道:“果真如此?”
花腊九干脆不去理他,皓腕抖动,铿地一声,长剑轻吟不已。
花腊八吓了一跳,抱头鼠窜。
花腊九默默地盯着兄长遁去的背影,不知怎地,脑海里竟浮现了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眼神温柔,似寒冬暖阳。
这样想着,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眉梢。
……
李泰还在耳边唠唠叨叨,方言不胜其烦,没好气道:“写诗又不是喝水,一时间哪里能写得出来?你莫要烦我,这几天你闭关,账目都没人管了,赶紧去。”
说起这个,富有责任心的李泰忙拔腿跑掉了,事关数百号人的吃喝拉撒,自然是片刻都不能耽误的。
房遗爱在一边急得抓耳挠腮,哀求道:“哥哥,青雀兼着账房,宝琳操练着兵马,侯家哥哥四处巡逻,唯有小弟整日无所事事,实在是不爽利,这里还有甚么活计,你尽管吩咐!”
真是个好孩子啊,方言赞赏地看他一眼,想了想,自言自语地道:“学舍是该搭建了……”
房遗爱大喜,忙叫道:“交给我!”
“交给你,你会把学舍给我盖塌掉。”
方言果断拒绝,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也得有那个能力嘛,这小子愣头愣脑的,盖房子这么精细的活儿,他指定是不合适的。
房遗爱的大脸顿时耷拉下来,方言瞧得有些不忍,目光瞥处,忽地看到角落里那个用猪尿泡做的足球,再看看人高马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房遗爱,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遗爱,喜欢打马球么?”
少年人就不能听到玩耍的事儿,一听就兴奋地没边了。
“嘿,满长安城谁不晓得,邢国公府的马球队在勋贵之中可是排得上号的!可惜此处偏远,不然偶尔打打马球,也是自在。”
房遗爱的脸上泛着骄傲的光芒,看来也是个运动达人,方言将足球抱了过来扔给房遗爱,在这家伙疑惑的眼神中笑道:“教你一种蹴鞠的新玩法,如何?”
房遗爱自然是喜欢的,总比无所事事好得多。
两人走出营帐,知会程齐将一众人马叫到了一片宽阔的场地中,正忙活的渔民们探头探脑的满脸好奇,连带着借调的登州士卒也围了过来,片刻的功夫,场地内已人满为患。
“十一人为一组,一场比赛由两队人马进行对抗,分为上下半场,各三刻,把蹴鞠踢进球门里,记一分,比赛结束以分数高低论成败……”
方言口干舌燥地大声讲了一边规则,周围士卒却还是一脸懵逼的模样,登时气得哇哇乱叫,想了想,还是决定践行实践出真知的真理,先派人上场再说。
随便喊了一个看似机灵的充当边裁,对他讲了一番规则,支使着士卒划了线,又搭建了两个简易球门,至于球网,在海边根本不算个事儿,渔网是管够的。方言临时充当裁判,持着木哨,一脸严肃地看着推推搡搡无比谦虚的士卒们。
跃跃欲试的房遗爱自然是踊跃参加的,可半晌还是没凑够二十二人,对于新鲜的物事,向来都是观望的人最多,方言看着场内拘束的十来个人,抚着脑袋大叫道:“赢的一方每人一贯钱!”
这下子算是挠到众人的g点了,几乎所有的人都争相报名,熙熙攘攘地挤了上来,不多时,别说二十二个人了,二百二十个都有了。
方言黑着脸在人群里挑了二十二个人,强制性地分组,各自雄踞半场,又从双方随便挑选一人来猜边,哔地一声,比赛正式开始。
“他娘的,不准用手!”
“踢球,不准踢人!”
“犯规!”
“……”
方言跑得腿都快断了,好在这群人领悟的倒也快,半场还没结束,就踢得有模有样了。
就在这时,球被从边路飞起传中,体型高大的房遗爱强力挤开防守队员,高高跃起将球狠狠地顶入球门,现场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房遗爱兴奋地来了个百米冲刺,龇牙咧嘴,模样狰狞。
“越位,进球无效!”
方言看到边裁举起了小旗子,忙吹响了手中哨子,示意门将重新开球。房遗爱如同被冷水浇头,一脸沮丧。
半场结束,双方都没有进球,但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神采。踢球的坐在场边抓紧时间休息,围观的在一旁不住打气,热闹得不行。
李泰都被吸引过来了,听身边人讲了一番,便自告奋勇地要上去当裁判,恰好方言累的够呛,对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自然是来者不拒,忙将哨子给了他,又小声解释了一遍规则。
这么多人围观,化身为黑衣法官的李泰兴奋地胖脸不住抖动,哔哔哔的哨声不停响起,然后趾高气昂地仲裁,颇为享受这种感觉,其间有几个很明显的误判,却没人敢抗议,娘的,这位可是当朝亲王,谁敢有胆子?
方言在场边气得活蹦乱跳,恨不得上去给这小子撵下来。
好在这家伙渐渐熟悉了规则,一场比赛总算是进行得顺利,临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