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郦的嘴巴张了又张,仿佛一刻都不曾合上过,方言所说的,不都是些寻常能见到的么?难道这跟人饿了要吃饭不是一个道理么?
“难道,这也是师范学院的学问不成?”
“当然。”
方言环顾四周,对着眉头紧皱的诸人笑道:“天下万物,皆是学问。我师门还有些喜好医术的师兄们,数百年来一直在研究人体……”
“研究人体?怎么个研究法?”
“见过杀猪么?”
李泰摇了摇头,正待说话,心底忽地冒出一个念头,登时脸色煞白,胃里抑制不住地泛酸,颤抖地指着方言,满脸的难以置信外加恐惧。
除了李泰,刘仁轨脸色也是不大好。席君买这个木头货倒是嘴角抽搐了几下,而花腊八兄妹自称是江湖人士,打打杀杀实属常见,自然也没有任何异色。至于尉迟宝琳,属于脑袋缺根筋的货色,此时还在傻笑。
苍郦算是比李泰好上一些,强忍着反胃又道:“那个研究人体,究竟有何用?”
“用处可就大了。”
方言指着苍郦,挑眉笑道:“打个比方,花腊八如若一不小心把你胳膊切掉了,用我师门秘术,便可为你续接上。”
苍郦目露惊诧,丝毫不在意方言这个比喻是否合适。
“再打个比方,众所周知,每个人呢,有肾一双。如若你的其中一个肾坏死,以目前的行医手段,你怕是命不久矣。而用我师门秘术,将之切除掉,便可保你无虞,怎么样,神奇罢?”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个就坚决不能忍了,苍郦咬了咬牙,面露微笑:“若两个都坏了呢?”
“换!”
方言这话刚说出口,就见苍郦脸色瞬间红润起来,眸中异彩连连……暗呼不妙,娘的,这特么是一群寻求长生的疯子啊,若是知道换器官可治病,还不得牵连无辜,忙叫道:“换……作是我,我就抹脖子算了!”
一只瘪了气的气球就此诞生。
不过饶是如此,也够众人震惊了,李泰叫道:“先生,待回了长安,咱们开一家医馆,定是会赚翻!”
瞧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抠门的李世民教出的儿子都是些钻到钱眼里的,方言面露不屑,哼道:“多开几家。”
“方山伯,此等秘术,哪怕是扁鹊门人也不曾会,敢问……”
方言无情地打断苍郦如饥似渴的询问,不耐烦地道:“问甚么问?打搅本伯爷睡觉!信不信在你,如若不信,关于武侯续命之事我便不说了!”
苍郦脸色一滞,恨得直咬牙,娘的若不是被封住了穴道,若不是稷下学宫的守门人在此,若不是……定让这丫的好看!
脸色不停变幻,待看到方言危险的眼神,忙笑道:“方山伯请讲,在下是信之又信的……”
感觉好生屈辱……
方言撇了撇嘴,给了他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哼道:“总之呢,你若是还想寻长生,那不妨就从武侯身上下手好了。”
“这……”
苍郦面露迷惘,皱眉道:“可卧龙先生已逝去数百年……”
“武侯师从何人?”
“自是水镜先生。”
方言一摊手,道:“看,这不又多了一条线索?”
苍郦怔了怔,喃喃地道:“还真是……传闻卧龙先生的岳父黄承彦也是一代名士,嘶,好多线索……”
对于这种擅长举一反三的人,就该狠狠地给他一个赞,方言好心提醒道:“别忘了还有姜维,他可是武侯的弟子。哦,还有马岱……”
查罢,查罢,与诸葛亮有关的人数不胜数,纵然以仙山琼阁的人力物力,也够查个几十年的,到时候哪有闲心来找老子的麻烦?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方山伯大义,仙山琼阁感激不尽!日后但有驱使,在所不惜!”
苍郦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让方言有些嫌弃,娘的,话说得好听,跟疯子讲承诺?不啻于对牛弹琴,听听也就罢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席君买,努了努嘴,席君买会意,上前将盒子递给花腊八。
花腊八脸色有些古怪,将盒子打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传来,还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苍郦瞪眼瞧去,只见木盒里躺着一粒指肚大小的药丸,呈深褐色,气味正是此物所散发出,闻之令人作呕。
“这是……”
苍郦脸色煞白,面如土色地看着方言。
“我师门呢,既有救人的医术,那自然也有害人的毒术,此乃三尸脑神丹,顾名思义,服下以后,此毒药会生出尸虫腐蚀头脑,令人苦不堪言,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
李泰无语地盯着桌案下残留的泥土与花瓣,向苍郦投去怜悯的眼神。
苍郦盯着三尸脑神丹,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陪笑道:“伯爷,好歹我也是仙山琼阁有名有姓的人物,能不能……”
“废话!”
方言翻了个白眼,哼道:“本伯爷整日忙得紧,可没空陪你们玩,赶紧吃了,省得再来窥探本伯爷的行踪。对了,每年端午记得来王家村取解药,不然休怪伯爷我言之不预!”
苍郦还待挣扎,花腊八脸色略有不耐,直接将药丸拿起塞进了他的嘴里,咕噜一声,整个便吞咽下去。
顺手解开穴道,苍郦便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面目狰狞,青筋暴起,直欲把胃都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