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浇花吗?”
徐微格听到声音回头,是隔壁那个产妇,孩子只比阿澈迟一天出生,她和孩子的情况都十分糟糕,她从没见过她的家人,每天都是这个产妇和月嫂两人跑动跑西,她冲她浅浅一笑。
“不会养花,随便玩玩。”
“今天怎么没看见你老公陪你出来。”产妇好奇的问。
“他今天工作比较多,在病房里,我想自己出来转转。”徐微格以前就不是个宅家的性子,不喜久坐,更喜欢到处乱晃,现在生了孩子在医院也是一样,没事就到处走。
她跟这个产妇打过几回照面,都是新手妈妈,还比较有共同话题,但别的从未聊过,只知道她叫夏竹。
“真羡慕你。”夏竹帮她浇花,当时她生产的情况比徐微格还凶险几分,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差点一尸两命,但都被她挺过来了。
徐微格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羡慕我什么。”徐微格摇摇头,如今她神情淡然,时常会笑,压根看不出曾经所受的痛苦。
“羡慕你老公对你好啊,羡慕你儿子有个好爸爸,羡慕你家人都那么关心你。”夏竹是个实诚人,她心里苦,看见别人和和美美,她心里竟也能好受不少,所以她时常透过玻璃窗看徐微格一家,顺带幻想自己如果也有这么幸福的生活就好了。
“你……”徐微格其实挺想问她老公呢,她家人呢。
她本来是个八卦的人,但现在有了孩子,多少懂了一点人间疾苦,知道这是别人的伤心事,问出来多有不妥,她便也收了口。
夏竹倒不介意。
“我是未婚先孕,孩子他爸也不知道我怀了孕还生下了这个孩子,我们已经分开了,算了,管他呢,我独自养育这个孩子就是了,反正我有钱。”
徐微格笑笑,她倒看的很开。
夏竹眨了眨眼,下一秒就泄了气,她揪了揪徐微格刚浇好的花。
“原来我也以为我可以独自养孩子,我那么有钱,养个孩子岂不是绰绰有余,不仅能照顾孩子,我还能照顾的很好呢!”
“但是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才知道,真的好难啊,我这几天看了好多育儿的书,我才知道父亲这个角色在孩子生活中的重要性。”
徐微格一怔,自从阿澈出生以后,她和原辞再未谈过分开的话题,以前不觉得一个完整的家庭有多重要,有了阿澈之后,她也才明白父亲对于一个儿子的意义。
先前她想和原辞分开,想的决绝,也说的决绝,可现在为了阿澈,她开始不确定了,她已经犹豫了很久,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存在于她的脑海,她向来不是个含糊的性子,哪怕不说也不是代表默认现在的这种关系,她只是还没彻底想好。
现在,她似乎要做出决断了。
“你说,我要不在网上给我女儿应聘个爹?”夏竹突然脑洞大开。
“得了吧,网上应聘的,能真心对你家小竹子好吗,而且又是小姑娘,敏感的很。”徐微格竟然也顺着她的思维往下走了一步。
“说的有理,还是算了。”夏竹叹了口气,苦恼道,“这可怎么办啊,当初怀的时候哪考虑那么多,现在生了,心态都不一样了。”
徐微格十分赞同这一点。
没生孩子前,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冲动的很,现在有了孩子,做任何事都开始顾虑起来,虽然有了弱点,但也更加坚强。
为了孩子,有时候总是能做到许多以前做不到的事,与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有时候也更能委屈自己,把自己变成包子任人揉捏。
两人又随意聊了会儿,各自回到病房。
原辞刚做完手头的事,从月嫂手中把孩子接到了自己手里,他清冽的容颜此时一派温和,比四月的风还温柔。
徐微格每回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有很大的触动。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画面,他们一家三口真的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但再美好的画面,都掩饰不了家恨。
他们不提,不代表就不存在。
之前说过的离婚,在孩子出生以后,谁也没再提起,徐微格不说,原辞更不会说。
徐微格刚刚跟夏竹聊过之后,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为了阿澈,她再也不会和原辞分开,她不想让阿澈生活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里,她不想让阿澈没有爸爸。
尽管父亲临终前为了阿澈向她松口,不再逼迫她跟原辞离婚,但她也知道父亲是含恨而亡。
父亲已逝,她对不起父亲,现在不能再对不起孩子。
所以的孽债都由她来背,她现在只希望阿澈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
夜晚。
小阿澈吃完奶窝在床上睡了。
原辞把玩着他的小手给徐微格看他掌心的纹路。
徐微格摸了摸,然后将小人儿的手放下,不经意道。
“原辞,我们聊聊吧。”
原辞心头猛地一跳,那种即将被她审判的紧张和慌乱又来了。
他像个学生等候老师的发落,坐起身来,背脊挺的直直的。
徐微格见了好笑,她坐到他的身旁。
“原辞,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原辞一怔,他又何尝不是,想想这段日子的快乐,他的身体渐渐放松。
“我们就这样过吧,好不好。”徐微格抓了抓头发,“出尔反尔挺没品的,但――”
“这不叫出尔反尔。”原辞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