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爹娘呢?陈雪雯万分急切。
你爹娘老者稍作停顿,你爹娘让妖怪带走了,那妖怪放言说,要想救你爹娘,除非拿你去换。
那些妖怪,可曾留下去处?雪雯立刻追问。
未曾。老毕黯然答道。
大伯可知那妖怪往何方而走?
白发老者摇摇头,道:只是一陈黑风之后,妖怪便没了踪影。
那我如何去换爹娘?陈雪雯愈发急了。
老伯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妖怪只说,一个什么八戒知道他们的住处,闺女,你可曾识得此人?
方才那书生便是。雪雯如实答道。
老者闻言,想起方才八戒离去时的情景,道:我瞧他神通广大,不似凡人。
他本是天上神仙转世。
神仙转世?哪位神仙?你们又如何相识?老伯睁大着眼睛,不敢相信。
陈雪雯遂将上午所经之事简略述了一遍,老者听了,方半信半疑。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老者好似突然想起了何事。
那些妖怪还说老者欲言又止。
还说什么?陈雪雯追问。
还说如果三天之内,若是不拿你去相换,他们就杀了你爹娘。老者痛苦地微闭双眼,他伤怀到了极致,乃是源于对这个惨痛结果的恐惧。
我们,我们快去找八戒哥。陈雪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两人搀扶着往家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行去。
话说八戒赶到之时,陈家房屋已化为灰烬,灰烬里有无数地方冒着股股黑烟,黑烟中带着一股浓浓的肉焦味。八戒顿感不妙,定睛一看,那些冒着黑烟之处,正是一具具还未燃尽的尸体。
此情此景,八戒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断定这些尸体里面有陈雪雯的父母和周围的乡邻。他难以想象陈雪雯闻得此消息时的悲痛欲绝,更重要的是,雪雯以后便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日子了,她一介弱女子,不知该作何生计八戒想及种种,一时间悲愤满腹,扬起钉耙愤怒一扫,钉耙到处,火花四溅,院旁一块两丈见方的石坎立刻化为粉末。
悲痛之余,八戒拿着钉耙将灰烬里的尸体一具具掏了出来,并排着摆在院前的空地上,他数了数,总共十八具。
八戒看着这些尸体,心下一愁,自己也不懂村里的埋葬习俗,不知如何处理为妥。愁眉莫展之际,偶一抬头,却见陈雪雯与白发老者正相互搀扶着往这边走来,俨然就在一里开外。
八戒连忙迎了上去。
八戒一手扶着老者,一手搀着陈雪雯。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久久没能开口。
陈雪雯见八戒愁绪满怀,顿感不祥,于是问道:八戒哥,我家情况如何?
八戒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三人一步一步往前走,离陈雪雯家越来越近,八戒的心越发沉重了。他无法想象当陈雪雯看见满地的灰烬和乡邻们惨不忍睹的尸体之时,会是怎样的感受。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刻马上就会到来,且不可避免。
果不其然,当所有的惨况展现在陈雪雯眼前之时,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当即晕厥在地。
八戒略施法术,陈雪雯便很快醒了过来。再看此时的陈雪雯,目光呆滞,一言不发,显然是伤心过度。
事实上,以雪雯的道行,自不至晕厥,为防八戒生疑,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表象虽有伪装之嫌,但她内心的伤心,却是千真万确。
二十年前,雪雯投胎于此。从小爹娘便对她百般呵护,好吃好穿的都留给她,粗活累活从不让她干,定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是出生在一个小户人家,但雪雯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日子过得丝毫不逊于那些名门闺秀。此刻,眼看着这么多善良的乡邻因自己而命丧黄泉,想到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爹娘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她心里的痛苦,无复以加。
短暂的沉默之后。八戒问及事发缘由,老者遂将之前对雪雯所说的话又向八戒复述了一遍。
八戒听完怒不可遏:那无知妖怪,我饶他一命,他非但不思悔改,反来这里祸害百姓!
恩公是神仙下凡,一定要替老朽主持公道啊。老伯老泪纵横。
老伯不必担心,三日之内,我一定除了那妖怪,救出雪雯爹娘。八戒安抚道。
恩公大恩,老朽无以为报,这里给您磕头了。老伯言至于此,又欲下跪。
八戒赶紧伸手扶住老伯:老伯万莫客气,以后你唤我八戒便是。
老伯连连摇手:老朽不敢,老朽不敢。
八戒心里明白,现在不是谈辈论分之际,处理好殉难乡邻的后事,救出雪雯父母才是当务之急。于是没再纠缠此事,转而询问老伯:老伯,你看我初来咋到,也不懂得贵地半分习俗,如何处理遇难乡邻的后事,还望老伯指教一二。
老伯看了一眼摆在地上的尸体,顿时悲不能禁,他不忍地将头别到一边,沉声道:乡邻们的后事,不敢烦劳恩公,老朽定会好好操办,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八戒心想这样也好,于是道:逝者已去,老伯节哀顺变,切莫太过伤神。我这就前去救回雪雯父母,替牺牲的乡亲们报仇!
老者还未来得及开口,八戒又想起一事,道:雪雯此刻身体虚弱,还望老伯好生看管,切莫让她气坏了身子。
恩公放心,老朽一定依你交代,将此间诸事操办妥当。老伯一脸庄严。
八戒怕是耽误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