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库房,有时候师父会被杜总叫走,商量餐饮这一块的事。
每回师父一不在厨房,东北菜这边就开始是张浩的天下。
张浩叫我:“谭子,过来坐会儿,一会儿再干,唠十块钱的。”
我说:“你说你的,我干我的,也不耽误你说话。”
其实我也没什么活,就是归拢冰箱,检查原料,尤其是海参、蹄筋、鱼肚、还有驼蹄,这几样需要每天都得检查,有的需要换水,有的需要加冰,不能在冰柜里保存坏了。剩下的就是拿着抹布擦案子,这个习惯是在烤肉店养成的,手里总有块抹布,看到哪不干净就擦擦,总比呆着强。就连装青菜的塑料漏筐我都擦的很干净,没有任何污点。把这些活干完之后,没什么事就到粤菜阿福那边帮忙,给他换换鱼翅水,帮他给辽参开膛,收拾,再不就是帮他吊高汤,反正是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实在没活就和他聊天。阿福很健谈,给我讲讲广东那边的粤菜,还有广州市有名的粤菜酒楼。等到了饭口走菜的时候就回到岗位,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其实我们这边一直不忙,我和师父、张浩我们三个每天实际干活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粤菜那边也不怎么忙,看着是比我们这边忙,但他们那边人也多,加在一起有二十人,我们这边就三个。
张浩有点得意的问我:“谭子,服不?”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啥,问:“什么服不?”
张浩冲面点那边努努嘴,我看过去,面点阿生正拉着面点小弟——那个女孩的手,坐在那卿卿我我。
我说:“真打你的话来了,这个我服。”
张浩就笑,说:“你还短练,看这个你不行,我看的老准了。”
我说:“主要咱俩研究的方向不一样。”
张浩说:“我最了解这些老广,个顶个的骚,他们来咱们东北之后,咱们东北小姑娘没少被他们划拉了。”
我说:“咋的,你还想替东北人报仇呀。”
张浩说:“那倒不是。”然后说:“其实粤菜有啥呀,谁都能炒,我炒的不比他们老广次,嗨!这就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
他有点不服气粤菜,感觉自己是被埋没的人才。还有一点就是他在这一个月三千块钱,人家粤菜那边炒锅阿华一个月九千块钱,他有点心里不平衡。
我说:“你放心,有一天咱们东北菜也一样能做到广东去,到时候你也和老广一样挣大钱。”
张浩说:“我是不行了,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我说:“看吧,那时候保证的,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做。”
这时总厨阿发过来,先是用手指了下阿生,阿生赶紧撒开女孩的手,俩人拉开点距离。然后走到我们这,问:“黄师傅呢?”
张浩说:“去杜总办公室了。”
阿发说:“黄师傅和杜总关系挺好的。”
张浩说:“以前是一个单位的,那时候黄师傅是杜总的上级。”
阿发说:“黄师傅挺厉害呀。”
张浩说:“我师父还说啥了,这就是不干了,在家就是钓鱼。杜总到家找的我师父,要不然我们都不来。”
我就推了张浩一下,他这张嘴说说就没把门的。
我问阿发:“阿发,你们过来多长时间了?”
阿发说:“快两年了。”
我问:“都两年了,没回家看看吗?”
阿发说:“上半年回去过一次,到家看看。”
张浩问:“阿发,一年不回家想不想老婆?”
阿发说:“想呀,怎么会不想老婆,还想孩子。”
我问:“你几个孩子,男孩女孩?”
阿发说:“一个女孩,四岁了。”
又聊了几句,师父回来就不聊了,阿发把师父叫走单独谈事去了。
晚上下班到家林燕正在洗衣服,我感觉有点饿,问林燕:“老婆,有没有吃的?”
林燕说:“还有点,要不你到楼下买个鸡架回来喝点酒。”
我问:“什么情况?今天这么开恩让我喝酒了。”
林燕说:“让你喝酒还不好呀。”
我说:“好是好,但有点不正常。”
林燕说:“我想吃鸡架了,不愿意下楼。”
我笑了,到楼下买了两个鸡架,又买了一份熏干豆腐,上楼吃饭喝酒。
林燕洗完衣服坐在那吃鸡架。
我问:“上回你说你同学叫什么了?和我们厨师长处对象的那个。”
林燕说:“李春洋。”
我问:“你确定是处对象?”
林燕说:“那咋不确定,她亲口跟我说的。”
我说:“今天我和阿发聊天,阿发说他有老婆,家里还有个四岁的女儿。”
林燕一愣,说:“那他不是骗李春洋吗,有老婆还跟人家处什么对象。”
我说:“谁知道?也许人家只是交朋友。”
林燕说:“不对,李春洋还要过年领着回家看看呢,说是见见父母。”
我问:“那阿发答应了吗?”
林燕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
我说:“今天阿发找了我师父,叫我师父帮着买一张过年时候回广东的机票,过年的机票不好买,我师父女儿是空姐,能帮着买。”
林燕说:“这些南方人,太能骗人了。”
我说:“这也不好说,也许人家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