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鱼被逗笑,中途脸色却忽然发青,呕出一口黑血。
“阿虞!”陆文京大惊失色,赶忙从怀中摸出白绢为其擦拭:“雪姬刚才拍你那掌是真的?”
谢长鱼嘘嘘喘气,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润:“不来真的哪能骗过江宴?还好这具身体结实,再加上雪姬那一掌力道合适,反倒有点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
陆文京心里那个气,指着谢长鱼眉心道:“老子看你是酒喝多了!”
“行了,快到陈府了,别叨叨。”
“……说一句还不行!”
马车停在富江街街头,谢长鱼撩开车帘左看右看,入夜的巷子甚是安静,连只猫都看不到。
“行不行?”陆文京有些担心:“不如我送你回去。”
“嘘!我外公说不定就在门口守株待兔,你去了岂不是找死!”
谢长鱼拍拍马头:“小黑,快送你家陆公子回府喽!”
马车及时掉头,静谧的夜里藏着马蹄的哒哒声,陆文京忍不住打开小窗,伸长脑袋往后望,方才谢长鱼站的街头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夏风一过,掀起青板路上寂寞的烟尘。
陈府的后门,谢长鱼观望四五人高的外墙,以及在月夜下顶端满布的尖锐竹噱发出的凌厉光芒,她纳闷之余又想到,便宜外公陈大江能做到天下第二富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这防贼防的,她肩膀胸口都受了点上,要运功越过这道墙难度挺大。
“哎,”谢长鱼瘫在草地上喃喃自语:“自作孽不可活啊~”干嘛要叫陆文京走呢?
“你面对石墙,右侧下方有个狗洞。”
谢长鱼下意识往右边看,面色一喜,那方果正有个狗洞!
“谢谢啊!”
喝了酒的缘故,谢长鱼爬到狗洞边缘,双手扒开两侧的野草才反应过来,扭头一看,居然是小胖子小水。
小水提着灯笼待看到谢长鱼的眼神,胖手一哆嗦,灯笼便掉在了草地上:“大小……小……小……姐”
仿佛谢长鱼是凶神恶煞的魔鬼,小水一张圆脸溢满了惊恐:“对不起大小姐,小水还以为是打家劫舍的女贼。”
“嘘!”谢长鱼满头黑线:“小声点,要被人发现了小心姐姐揍你。”
小水立刻捂住嘴打死都不说话了。
“小水,我问你一句,对的就点头,不对的就点头!明白?”
谢长鱼可不想问半天,听小水在那小小小姐姐的,这孩子年纪小小的,怎的是个小结巴!
小水依旧捂着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外公就寝了没?”
小水摇头。
谢长鱼脸色渐渐发白:“晚膳有没有念叨我?”
小水再次摇头。
这下,谢长鱼脸色好了些,她接着问:“没有说要打断我的腿?”
小水还是摇头。
谢长鱼终于放心,拍怕小水的脑袋叫了声乖:“小胖子,这事儿你要敢告诉我外公,嘿嘿嘿~”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猥琐到威胁半大的孩子,关键是这小胖子竟然流泪了。
“诶诶诶,你别哭啊,姐姐吓你的,你也别这么大晚上出来巡逻了,陈府又不是没人!你走正门回去,别把遇上姐姐的事说出去了哈!”
小水哭唧唧地点头,呆愣地望着平日威风凛凛、飞扬跋扈的大小姐钻进了狗洞。
“……”
谢长鱼顺着廊坊走,她的厢房在陈府的北面,紫悠苑。
在白日,喜鹊已经将大部分的东西搬进了紫悠苑,谢长鱼回来一是回来探探情况,其二便是来取她的东西。
她要去云镜竹林找雪姬。
紫悠苑灯火通明,但因着谢长鱼搬来仓促,还没有派丫鬟来伺候,偶尔碰到巡逻的卫队,谢长鱼也能轻松躲开。
喜鹊已经睡熟,谢长鱼拿了陶埙,换了身夜行衣,再戴上黑纱斗笠,没人能认出这是谁。她又从枕下翻出一个白色瓷瓶,里边是极品内伤丹药,她吃了一粒又将瓷瓶揣进怀中。
已到宵禁时间,盛京这座喧闹的古城陷入沉睡中,而月光下一个黑影飞檐走壁,正在迅速往郊外的云镜竹林奔去。
不到一炷香,又是一道黑影朝相同的方向过去。
到达云镜竹林,谢长鱼站到茅草亭边吹响了陶埙,稍微过了片刻,雪姬才踉跄走来。
“主子,雪姬来迟!”
谢长鱼将白瓷瓶递过去道:“服下一粒。”
“雪姬……”
竹林中突然发出一声人为的响动,两人皆是一震,云镜竹林之外设有重重屏障,除了曼珠沙华的人,没有人能够闯进来,到底是谁!
两人拿出武器,背靠背眼神敏锐地观察四周。
雪姬厉声道:“是谁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一阵罡风袭来,两人头顶上,三道杀影从天而降,剑影绰绰。
“小心!”
一场激烈的打斗在竹林间拉响,当谢长鱼看到刺客刀剑上的江字,她猛然反应过来。
“主子!”雪姬目次欲裂:“小心!”她冲过来替谢长鱼挡了一剑,命中腹部。
“雪姬!”谢长鱼一边扶着雪姬一边与刺客打斗,渐渐的体力不支。危急时刻,她咬牙走进云镜竹林的暗道。
那些刺客见谢长鱼走进一片白雾中,想要跟过去。
“停下!”
江宴从林间走来,深黑的瞳孔深不可测:“里边有机关,她们走出暗道方位必定在西南方,朝那边赶过去,抓活的。”
黑衣人走后,他眼神一凝,转瞬消失在竹林间。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