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轮秋雨来临的时候,菲阳在克莱斯特堡的生活已经持续快一个月。
窗口,雨声滴答,身后,霞霞在抱怨她a组生活的寂寞。
“我这辈子也没办法和黑人好好相处了!”她在吐槽黑人的肮脏和不守规矩:“你不知道她们的屁股有多大,只要摆动腰子,就能把排在前面的我甩到一边。你批评她,她就立刻指责你是种族歧视...”
这话霞霞已经说过好几遍。类似的言语不止霞霞,就连一向深明大义的云煜,也经常跑到她们房间,义愤填膺地列举她室友中島裕子的无耻言论。
“她居然说她不知道有南京大屠杀,甚至认为参拜靖国神社是他们国民自己的事!还说我们中国人是玻璃心,最爱记仇!30万啦!30万同胞的悲惨、民族记忆怎么能被遗忘呢?”
30万同胞的悲惨当然要记住,不但要记住还要反思,否则白白葬送的不止是那30万冤魂...
尽管如此,菲阳还是觉得裕子其实人挺好的。
她和裕子同在一个组,就坐在她后面。每每她上课打瞌睡的时候,裕子就会悄悄挪到她前面,替她掩护。一旦老师走近,就立即推醒她,这种行为和高中时云煜一样。
不仅行为,其实菲阳觉得她们俩长得也挺像的:微胖身材、一张偏平脸上,眼睛细长。不同的是:裕子头发长长的,云煜头发短更有周笔畅的英气。
有矛盾的不仅仅是她们,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菲阳看见阿拉伯裔的厄维特、澳大利亚的巴恩斯利和南美的赫尔南德斯他们之间也战火不断,还有不少零星小火在兰尼·梅本、宋慕缇查、奈特利等人之间飞窜。
这也正常,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民族,生活方式、思维模式都不尽相同,可血液里的荷尔蒙又都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骄傲:新新人类的骄傲。冲突自然在所难免。
只是菲阳不明白像桑贾伊和吉田这对情侣是如何组合在一起的。
一个说话像开火车一样啪啦啪啦,一个说麦当劳都会说成rudo;一个如厕不肯用手纸,一个每天要换四五件衬衣...可他们每天都腻味在一起,好像没有腻烦的时候...
窗外秋雨淅沥,一阵秋风灌入,霞霞叫道:“好冷哦!”
她从床上拿起一件外套,起身走向门口,嘴里念叨:“变天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男人就是这样!”
她开门而去,留下走廊风灌入的更凉的寒意。
菲阳的眼泪流了下来,在家的日子,妈妈也是这样念叨自己的,现在无人念叨她,也无人需要她念叨。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本深红的绒布笔记本,第一页上写着,生活注意事项:记得吃早餐...要勤洗袜子...天冷了要加衣...
这是母亲安冉的字迹,她把它贴在胸口,眼泪流得更欢了。
雏鸟终归要离巢,小土拨鼠你还在妈妈身边吗?大哥哥有没有来看你?你和我一样孤单吗?
城堡新生经过一次排列组合后,如今已基本成双成对。就连只有13岁的肯纳韦也和15岁的宋慕缇查叫上了“老公”“老婆”,只剩她还在吃着千年的“狗粮”。
厄维特也曾在她面前骚扰过几次,被巴恩斯利和赫尔南德斯取笑道:“小心你的萌妹把你当风筝放了!”
据霞霞分析,是菲阳在餐厅里举起吊灯的那一幕,把这些“硬汉”都吓软了。“女汉子似的,雌雄同体还无所不能,谁敢追你?”霞霞是这么说的。
“我有那么吓人吗?”她翻开笔记本的第二页,上面写着,安全注意事项...她笑了起来:“妈妈,至少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了。”
收拾好笔记本,她给自己加了件外套,吹着不成调的口哨,离开房间准备下楼去训练厅上下午的意念控制课。
这堂课是由金家妍老师教授的,其实她也不怪金家妍多次把她赶出教室。谁让自己总是在课堂上睡着呢?
可是,念诵那些无聊的口诀,真的比背政治书还催人入眠,好多次她把额头磕出了眉心花钿妆,当金家妍叫醒她时,她那蠢萌蠢萌的样子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金家妍更生气了,批评她目中无人、卖萌装纯,最终气急败坏地把她赶出课堂。
走就走!反正城堡和城堡附近,还有那么多的地方没有探索,在没有去桑贾伊那个奇奇怪怪的实验室玩玩也是好的。
青石构筑的拱形走廊没有了阳光,空旷阴森,甚至弥漫着一种末日感的孤寂和凄凉。
菲阳贴着有窗户的那一面前进,虽然有飘雨和冷风侵袭,可却可以看见窗外的云涛和斑斓的山脉,菲阳也觉得值得。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走廊深处传来,不用猜,她就知道迎面而来的会是谁,城堡里还有谁会笑得这么爽朗、霸气呢?!
她停了下来束手站着,像迎接女王的仪仗,也像在迪士尼等候花车,她总想探个究竟:正红色背心裙包裹下的那对波涛后面,究竟是怎样的情怀?
花车在配乐中而来,护驾的仍是那位红铜色的健硕猛将。
不同的是,女王更加容光焕发,不似第一次看到他俩在一起时那样憔悴和疲惫。后来,她听厄维特说:那天他们一定是刚从高炮台上下来,因为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她不相信,因为就在那前一晚,明明看见了科伦娜看南熠和自己的眼神,可那丰腴的腰身又确实是被肌肉男雷格先生紧紧搂着的。
他们相拥着亲吻着从她身边经过,突然,科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