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众新矿雀跃般地下了飞机,站在这不足50码的停机坪上时,失望的情绪,让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这和刚才登机的那个私人机场相比,相距实在太远!
停机坪被高大的云杉紧密包围,只剩一口椭圆形的瓦蓝天空,和远方的几根稀疏穹形顶柱;云杉与停机坪之间,是矮小的白色木屋和青灰色铁皮货仓,简陋而又陈旧的让人有种颓废感。
巴掌大的飞机跑道上水泥斑驳起翘,让人很难相信这么大的飞机竟能安全着陆!
失望后不安的躁动,开始在人群中涌动,甚至有人在轻声的议论:
“我们不会上当了吧?”
“这不会是人贩的窝点吧?”
风吹来轰鸣声,另一架飞机出现在椭圆的天空,猝不及防就径直向停机坪冲来,完全没有顾及到,狭小的跑道上已经被之前的那架飞机所占据。
有人开始奔跑,大家全都惊叫:“不好了,要撞机了!”
一直在飞机旁,慢吞吞收拾行李的埃弗里,晃悠悠地,抬头望了一眼大家,然后又漫不经心地,将行李提到停机坪傍等候的汽车上,才回到飞机旁。
他屈腿半蹲,双手对着飞机缓缓推进。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
这辆重达两百多吨的中型客机,竟然随着埃弗里胳膊的屈伸,缓缓地滑入到敞开的铁皮货仓内!
“这是如来神掌?还是降龙十八掌?”陈浩梦呓一般地随着人群惊呼。
埃弗里对着不可置信的人群骄傲地抬头,摇晃着庞大的身躯,得意地走向,等候在汽车旁的伊恩和安德烈他们。
似乎是嫌刺激来得不够强烈,几人互相嘀咕几句后,双脚跺地,纵身一跃,如《西游记》中的悟空一样,抛下大家,纷纷腾空而去。
人群从惊呼再次变得鸦雀无声,就连疾驰而来的飞机,在半空中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然后,晃晃悠悠地如同一只展翅大鹰,垂直降落在停机坪上,这样精彩的表演也没有让大家缓过神来。
众人如同梦游一般,随着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手举欢迎牌的一位黑人小兄弟,上了汽车,驶过一段崎岖的林间小道,眼前的景物纵然开阔起来。
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巍峨缥缈雪峰,浮在白絮一般、一尘不染的云朵上;从山上一直蔓延到山谷里的浓绿黑森林包围着:一座明珠般镶嵌在荫绿色草坪上的青灰色城堡。
城堡后,有一弯清幽的湖水,映射着天地间的景物和晚夏午后娇艳的阳光,波光粼粼的湖面形成的斑驳光晕,笼罩着这座由石灰岩堆砌而成的巨人。
城堡虽有着哥德式的高耸削瘦尖肋拱顶,但单一的色调和矩形匍匐的城墙,使这座建筑充满了英雄主义的阳刚气息。
下了汽车,众人依然没有从窒息的惊诧中回复过来,他们目瞪口呆地、喘息着,随着人群,踏上一段由白色大理石塑造的长阶,进入城堡。
经过向内层层推进的拱顶门框,和两扇鎏金浮雕大门,内部尖肋拱顶突地高旷、神秘、哀婉起来。
正厅上面一个由红蓝二色为主的圆形“玫瑰窗”,和在宽大“双旋梯”后的巨型水晶蜡烛大吊灯、以及高约五六米的已斑驳剥落的巨型油画墙,它们无不在诉说昔日的庄严与豪华。
而残缺的巴洛克风格石雕楼梯栏杆上,那被巨力斩断的横截面和刀斧留下的凹凸痕迹,无不显示着这座城堡因经历太多战火的洗礼,而显得沧桑和厚重。
然而,这一切在梦游者看来,只是在奇幻之旅上,增加了一些超酷的元素。
他们机械的动作与表情,终于被充斥在大厅的p音乐和迎面而来的高声呼和,唤回到现实世界。
与古老城堡极其违和的是:巨型石柱间悬挂的彩带;彩带下一排老旧书桌上,堆满登记表册和塑料袋装制服;书桌后,叠放的可乐和饮料纸箱;怀旧而唯美的巴洛克栏杆旁边,几辆哈雷fatboy和散落的机车零件,彻底的让那点历史崇高感,吐血的败给了充满人烟气的杂乱。
可远道而来的新矿们并不觉得,反而感谢这些杂乱,给了他们喘息的空间——众人终于可以思考和议论了。
“我们在做梦吧?!”
“我们被人下药了!”
“那是魔术!飞机后面有根缆绳,人身上绑着威亚...”
这些猜测和自以为是的解释不绝于耳。
然而,城堡内原有的小哥哥、姐姐们似乎不屑向他们解释,只是高声呼和着:“美洲队的到蓝色彩带区排队登记;中国队的到红色彩带区排队登记...”
瞬间,大家又突生许多自豪与骄傲:不管真相是什么,这些魔幻、这些神奇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竟然还代表着一个国家、一个洲?
于是,群情开始激动,大家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和张扬,谁也不想再像傻帽似地问个不停,谁都想让自己与这里一样神奇与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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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阳挤在人群中,像穿了件不透气的雨布衣服,她兴奋极了也憋气极了——知道却不能说,原来装低调真能把人给憋死!
当埃弗里推动飞机,她有种想冲上去以战地记者的姿态,张开手臂向众人介绍:这是城堡的大力神埃弗里,他来自南非。进入城堡后,她更想大呼小叫:“博士、桑贾伊,你们在哪?南校长!南熠——男一号,你在哪?”
可满满大厅里,除了霞霞他们自己五人外,全是新鲜的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