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天的修炼,曹白鹿已经成为了一名32级的辅助系器魂师,而且,体内第二座登仙城的本命物的炼化工作已经完成。
那件老戏子所留下的戏袍在被炼化后,不仅给曹白鹿带来了更多对白玉京的体会,而且还让曹白鹿的所有魂技所召唤的萝卜自带了加成防御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曹白鹿如今的肉身已经趋近于普通人类的防御极限,你现在拿一把普通的刀不借助魂力破防去砍曹白鹿,被砍的曹白鹿只会安然无恙,刀倒是极有可能当场裂开。
此时,坐在书案前的曹白鹿,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那千篇一律的流云飞过。
不知为什么,越临近冬日,曹白鹿越是感到不安。
有一种奇怪的情绪攀上了心头,这些日子里久久没能散去。
曹白鹿想了想,可能是思乡了吧。
提起他自制的狼毫,曹白鹿面对着书案之上的白纸,难得地想写诗了。
只是,在准备落笔之时,曹白鹿却顿住了身形。
想了想,他还是自嘲似的摇了摇头,放下了毛笔,站起了身子。
放下熟睡的太初,推开门。
走到了室外。
望着天边厚厚的云朵,面无表情。
已无飞鸟之鸣,落叶窸窣也不再响亮。
石板路上,落下了行人们一年的脚印,同时也烙下了一年的记忆。
石板路是不会变的,会变的只能是年年不同的行人。
曹白鹿望着天空中那轮因为乌云而并不闪耀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嗯?”
曹白鹿有些意外地摸了摸脸颊,却摸到了一点水渍。
冰凉而滑腻。
曹白鹿抬头远望。
漫天鹅毛落下。
古人言未若柳絮因风舞,便是此景。
“真的入冬了啊。。。”
曹白鹿面色复杂地看着天空,嘴角是难堪的笑意。
朔雪永远会比南方早一些,而武魂殿又在北方以北,这里的冬日之雪总会在不经意的年月落下,给人一年中难得的惊奇。
这便是初冬头雪。
曹白鹿伸出了右手,任由雪花一片片落下,看着洁白纯净的雪花在自己手中融化,汇作水流落下。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赶回了寝室,拿出了最后的一壶老黄酒,脸上尽是傻傻的笑容。
也不温,便进入了自己的气府。
那桌上的狼毫还蘸着因为天冷而有些许凝硬的墨汁,白纸的边角,染上了狼毫上滴落的墨梅。
“我初冬提壶,剑与酒齐沽。”
“遥借君子笑,醉倒秋水湖。”
黄酒不温,很伤身体的。
可曹白鹿不在乎,他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兴致缺缺了。
秋水湖旁,那个少年,跟傻子似地喝着老黄酒。
一口接一口。
他的面前,有好几个酒碗。
都满上了,只是没人喝。
少年只好自己一个接一个地碰杯,嘴上说着些祝福的话语。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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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熙玄天下,也入冬了。
北汉。
夏侯家,少主府。
那位fēng_liú天下闻的夏侯家少主,难得地消停了一段时日。
这天,他散了所有的下人,只身一人在庭院里温着黄酒。
看着面前的火炉,这位龙虎山外姓大天师的眼里却只有呆滞。
“白鹿,我没用。。。”
“怪我,都怪我。。。”
“我当时就该拉住你的,就应该拉住你的,”
“入冬了,咱喝酒,咱喝酒。。。”
“你啊,最喜欢喝黄酒了,多喝点,多喝点,”
夏侯玄机哭也似的笑着,给面前的一个空碗里倒满了黄酒。
倒满了,也没移开手,只是任由那壶价值连城的黄酒沿着已满的碗壁流向桌案,流向地面。
“喝,多喝点,”
“别客气啊,你跟我客气啥啊,”
“白鹿啊,我还欠你银子呢,好多呢,你会来找我要的吧?”
“你这铁公鸡,一定会来找我要的吧,”
“你可一定要来啊。。。”
“一定要啊。。。”
“到时候,我一定还,”
“我一定还你。。。”
而这时,原本寂静的庭院里,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一个面若冠玉的天上人物。
只是,这天仙般的少年,脸色也不算好看。
“滚,”
夏侯玄机自然是知道谁来了,他只是面色平静,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感情。
那人本想开口,却像是被这个字扼住了咽喉,几番欲言又止后,摇了摇头。
转身,离去。
腰间那名动天下的不仙折扇已然不见。
据说是被他弄丢了。
唉,怎么会这么粗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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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国,这个即使大片土地都在南方的国家,也在这初冬之际下起了雪。
某处偏僻的村庄里,有个不知名的野坟,没有哪个村民知道里面到底埋了谁,但是在这个野坟出现后,村子里的生计活路明显变得更好了,所以村里人只把这个野坟当作福禄吉星留下,年年清明顺带抽空清理一下野草。
今天的坟前,有点不寻常。
有人来扫墓了。
那人身着避人耳目的漆黑斗笠,在坟前放下了一壶黄酒。
腰间曾有鬼剑,那是曾经的天下剑士不得不面对的一座大山。
只是,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