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铃走后，太医近了身。顾琛扫了对方一眼，一时竟不由笑了起来。
“怎么？我这是快死了么？”
听着对方这般话语，太医恨不得直接动手将人拿一旁的枕头捂死算了。见过不爱惜自己的，可对于这人的作死能力，他简直是服气的一批。
早在对方调查王曼出事的时候，下面的人就将信息反馈了上去。而地藏动用了自己的渠道联络了专机回来的事，“鸽子”也是报备过的。
不然，真以为地藏能够避开「天妖」的耳目动用飞机？他做事全程都有“鸽子”看护着，若不是有了上面的允许，估计人还没到机场就已经被下令阻止了。
也就令主愿意纵容地藏的脾气，可随之而来的后果，也是该对方自己承担的。
“你在车上昏死了过去，连呼吸都停了，‘鸽子’以为你挂了，赶忙将你送过来。”
顾琛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自己果然这是在莲花医院喃，不过惊动了令主殿下，当真是个罪过。
“这么说，我真的快死了？”
顾琛说这话似乎还些打趣味道，气的冯云栖一把抽走他手腕上的毫针，甚至想抬手给他一耳光。
“嘶！疼！太医，你太暴力了！”
面对顾琛的控诉，冯云栖已经不想说话了。就顾琛当时那样的身体状况，气血上涌、怒急攻心、别说专机那样的速度，就是高铁都得将人打了镇定剂才能平稳送回。
现下还只是晕了过去，晚点时候可有他好受的。
“我暴力？自己的身体什么样子没点数么？这里十楼，你开窗直接跳下去比什么都快！我立刻去禀了令主，亲自给你收尸！”
顾琛张了张口，本来还想辩驳一二，可看着冯云栖这般愤怒的脸，脑海中再度回想起方才令主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自己。
顾琛这条命，是全「天妖」花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才保下来的，可这样的时刻，自己依旧用任性的方式挥霍它。
入「天妖」的那刻起，自己的命便是一种无形的资产，自己也不再只属于自己。
顾琛的确很痛苦，可是，他该理智，不论是作为「天妖」七尊之一，还是作为王曼的儿子，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活下去。
“抱歉。是我任性了。”
顾琛收起脸上的笑意，缓缓抬起头望向身前的人。
他欠对方一声道歉，或许这次的行为买单的终会是自己，而他却是浪费了对方的心血，说不得过去一年的努力都将成为泡影。
冯云栖一愣，还以为对方会再如皮皮虾一般嘴硬的厉害，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对方的道歉。
低叹一声，冯云栖不由将语气放的和缓了些。
“知道你出了事，令主十分忧心，连夜从国外赶回来的。她还下令「天妖」一应医疗都优先紧着你，连我也是从手术台上被撤下来的。”
看着顾琛闪过一丝惊讶，冯云栖在床边的椅凳上坐了下来。冯云栖揉了揉眉心，要是再这样熬下去，他真担心顾琛没挂，自己先归了西。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得保重自己个儿的身子。若我是令主，哪能这般将就你的任性！祖宗叻，你就惜命吧……”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随即一名医生模样的人推门进来，见顾琛醒了，一时也面露喜色，松了口气。
“冯医生，报告出来了。”
冯云栖立马收起脸上的疲累，再次恢复了素日里的精明模样，忙接过报告翻看了起来。
同时他将虚拟游戏器挂上耳骨，连忙点开，对比起前几份报告里面的数据，查看峰值波动下细小变化。
半晌后，冯云栖切断了耳麦上的联系，将它取了下来。
“咯，第三遍了。之前抽得血，凌晨，还有方才的。血液分析的情况出来了，数据目前看着是正常的，脑神经扫描结果也是控制在波动范围内。总得来说，你还死不了，恭喜！”
挥手将医生屏退，像是撑着他的那股力量也松懈掉了，冯云栖难得露出一抹疲态，这样高压的工作需要他随时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而最近他的精力实在有些超负荷了。
“是么……原来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顾琛不由轻笑的低语，可靠的这么近，冯云栖哪会听不见。
他起身找了找四周，一把移开椅凳，将不远处的垃圾桶给踢到了床边。
没好气的望了眼床上的人，他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死是不容易，但是生不如死才是最酸爽的，你不久就能体会到了！”
仿佛了为了印证太医的话，顾琛眼中的迷惑渐渐被诧异所取代。不过几秒后，顾琛已经趴在床边，朝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本就没吃东西，时间也近十二个小时，之前那些早已经消化光了。这会儿顾琛能呕出来的只有一些胃酸跟水。
缓了好半天，顾琛倒回了床铺，他感觉自己难受的都快直接过去了。
冯云栖倒了杯温水搁在他身旁的柜子上，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这是大脑中枢的应激反应，估计得持续24小时以上。给你输液的药里已经加了抑制剂了，就算再吃别的药，你还是会吐出来。多喝点水，吃点粥，胃里才有吐的。挨过就好了。”
顾琛正要说什么，一时又感觉自己胃难受的紧，再次趴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