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姐姐也别轰他走,”卞玉珍笑着接话,“不就是为了看书嘛,咱叫他在家看。家里还有竹简,明儿咱们一起看,好不好?”
“我无所谓,你问他呀!”丁夫人抛了个媚眼。
这姐妹俩一问一答,曹平安无奈不已。他对两个老婆各有不同,怕丁夫人来硬的,怕卞玉珍来软的。
这两个夫人串通一气同时使出看家本领,曹平安就只能百依百顺了。
但他心里清楚,弟弟也好,妻子也好,都是希望他打起精神来,这才支支吾吾道:“好了,我不去了,不去了。我不都是在研究这往后的形势么……”
几日之后,这曹嵩一封催仕的家书又送回谯县,开头便是骂了曹平安一遍,说他不懂礼数,不顾君臣之道也不顾父子之道。接着又利弊道理讲了一大堆。
曹平安看了书信,这又找不到理由回拒,总不能耍着性子不去吧!可是这一趟去了必然要遇上十常侍之乱,这还好,可是不久以后就要遇见董卓那莽夫,要是到时候脱不了身,可就是命丧金銮殿了!
思来想去数日,这曹嵩的书信又来了,最后没有办法,曹平安还是得去任了这个典军校尉。
既然出仕的决心已定,曹平安出尔反尔准备上京赴任。先差出卞秉速往洛阳知会老爷子,请他打点朝廷权贵,又叫曹德置备车马,看架势似乎是立马赴任。
只是先前已经拒了天使,要是还想厚着脸皮去京师任职有只得前往郡府拜谒沛国相袁忠,索要文书才得入京。
那书中记载:袁忠字正甫,汝阳人士,一生为官以高洁清廉著称,堪称一代名士,与袁绍还是同族兄弟。
不过龙生九种,各有区别,都是名臣袁安的后人,但袁忠的性格脾气却与袁绍迥然各异。
袁绍那一枝自其祖父袁汤开始越来越富贵,乃至袁逢、袁隗相继为三公,袁基、袁绍、袁术出仕以来皆为京官。
可袁忠那一枝却自其祖父袁彭开始却越来越穷困。其实他家也连着出了三代郡守,而且经书家学远胜于袁汤一脉,却只贵不富。
皆因他家重名节而不重实惠,从来都不去置房产地业,一直是粗袍粝食家无余粮。
袁忠虽名气颇大,但命运多舛经历了诸多不幸。他早年曾与党锢重犯范滂相交深厚,因此被朝廷废弃了十余载,直到黄巾事起党禁解除才接替陈珪担任沛国相。
可就在他仕途有了起色之时,独生子袁秘又死了。袁秘身为汝南郡吏,辅佐太守赵谦抗击黄巾,战事不利之际为掩护赵谦突围,他冲入敌阵英勇就义。
袁忠本就性格高傲,经历仕途挫折中年丧子,脾气更加乖戾。
曹平安此一行必然不顺……
之前与袁绍京师喝酒时就听他说过:“袁正甫虽洁身自好,为人却又臭又硬刻薄至极。”
今天他憨着脸皮来见此人,而且还要向人家索要文书,心下不免有些嘀咕。
至郡府门前通报了名姓,有守门之吏进去通报,片刻之后却出来告诉曹平安:“我家府君大人一早给沛王问安去了,请你在此稍等片刻。”
袁忠身为沛国相,拜谒诸侯王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但他府中这下人对曹平安未免有些怠慢了。
毕竟他自己也当过朝廷二千石高官,又是平乱的功臣,如今更是太尉至亲。这非但没请进去喝上一口茶,反而连个杌凳都没给,偌大一个人物,竟任他牵着马在郡府门外傻愣愣地站着等,这事办得也太不通情理了。
正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求人办事矮三分……
曹平安自知是来求人的,也不好计较些什么,便耐着性子等。不时有属官仆从出出进进,那几个守门吏迎来送往各忙各的,就连一个过来跟曹平安问候聊天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