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一个踉跄进了门,就立刻轻轻一动,将衣角从贝诚手中撤了回来,他如今虽然没打雌性激素,但毕竟不是懵懂不知的时候了,陌生男人的触碰总让他有些受不了。
贝诚显然没发现夏凡的动作,反而拿着菜单子一路走到了沙发处,砰的一下,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
章唯在旁边不赞成的皱皱眉,贝诚哪里都好,从来也没架子,但就是小时候被宠坏了,总不知道让人。他冲着夏凡微微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别客气,坐这边。”
章唯是个标准的书生样,看起来特别的温和,夏凡冲着他笑了笑,道了声谢,才坐了下来。
因为是刚开张,郭师傅说成本不好控制,所以菜式花样并不多,贝诚大体扫了一眼,就将菜单放在了茶几上,冲着夏凡颇有气势地说,“包月的话怎么算?”
刚刚跑了十几层,白领们要不不感兴趣,要不怕不好吃,最多说的就是定明天一天的,包月的夏凡倒是第一次听到?可他转眼一想,这人刚保镖就三,怕是财大气粗,连忙说,“不知道您要订哪种?”
贝诚手一伸,就指向了最贵的炒菜,章唯就料到大少爷不懂人间疾苦,伸手就将面前的茶杯塞进了贝诚手中,并狠狠瞪了他一眼,“喝水。”转头他又看向夏凡,笑眯眯说,“一……嘶……两块的盒饭就行。”
夏凡在一旁跟看戏似的,将章唯从瞪眼到微笑,贝诚趁机捶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也是他一朝被蛇咬,这会子不知为何却想起顾禾来,眼前这两人,动作亲密,大早上单独腻在一间屋子里,保镖都不见了踪影,不是……那种关系吧!
一想到这个,夏凡就有些避讳,顾禾带给他的影响,并非几日就能够消除的。他敛了眼,然后答,“一个月22天上班日,我们送中午,一个人是44块钱,包月的话抹掉零头,另加粥一碗。”
这显然依旧是两人吃不起的。这也就看出出身对人的性格的影响来,章唯张口就想拒绝,这次贝诚却抢了先,啪的一下拍在了他后背上,章唯疼的差点没跳起来。贝诚却面不改色地从一旁抽出来那张十块钱,给夏凡说,“我们不仅中午要,晚上也要,先给你定金,今晚就开始送吧。吃好了再订。”
这倒是也合乎道理,夏凡瞧见章唯的脸都白了,以为是疼的,实在不愿意在这儿呆,连忙收了钱,“好,不过下午的菜跟着我们的食谱走,当然,不会让您吃亏的。”他瞧着贝诚点了头,就连忙出了门。直到门关上,才想着,“是不是同性恋脾气都不好?顾禾爱打人,那男人脾气也不咋地。”
不过好歹是第一单包月生意,夏凡摸了摸那十块钱,高兴地下楼去了。他哪里知道,贝诚的全部身家是这么好拿的吗?
夏凡一走,章唯终于不用装着了,他刚刚想着最后的身家没有了,就忍不住感到一阵恐慌,再想到若是三天后没钱了,两个人不会要饿肚子吧,恐慌感更强了,脸刷的就白了,要不是贝诚后面撑着他,他敢立刻倒下去。
他向来脾气好,到不至于吵架,只能抱怨道,“等吃完了,后面那七天怎么办?”
贝诚不在意喝着水,“怎么会吃完了呢,定金已经付了,到月底再结呗。又没说多长时间的。”
这倒是贝二公子的作风,想着那小哥刚刚开业就遇上这尊佛,章唯只好往好处想,等货款回来了,他就立刻付账,还要多付点,省的再没钱吃饭。
晚上谷峰又跑了趟腿,给贝诚送了两份盒饭,三人就早早休息了。因着一天跑了整整两栋大厦,夏凡累得不轻,只是略微算了算,大约定了两百份,却连高兴的劲儿都没了,直接倒床就着。但毕竟做生意这事儿实在太让人兴奋,天一亮,他就忍着腿痛爬了起来。出门一瞧,醒的不止他一个人。郭师傅正在厨房忙活呢。
夏凡洗漱好了连忙进去,冲着大早上熏得一身汗的郭师傅说,“您咋起的这么早,今天还有的忙呢!”
郭师傅笑了笑,“这算什么,当年我在食堂,那时候单位都是小年轻,没几个成婚的,一天三顿都吃在食堂,那才是打仗呢!”说着,他从一边拿了个小碗过来,掀开锅盖,立刻有股浓香飘了出来,夏凡抽着鼻子抻头一瞧,国内正翻滚着半锅乳白色的汤,上面还点缀着几粒枸杞,看着别提多有食欲了。
郭师傅从中舀了一碗递给夏凡,“趁热喝吧,昨天买肉送了两根腿骨,晚上就熬上了,闷了一夜,正香呢。”夏凡听了连连点头,忙沿着碗边小心地抽了一口,滚烫浓郁鲜香,他忍着又连喝了两口,才顾得上说话,“真香,郭伯,你这手艺可真棒。”
“那当然。”郭师傅显然对此十分自信,他边切着肉边唠叨,“你和谷峰都太小,正长身体的时候呢,多喝大骨汤有好处,咱们干这个骨头少不了,可得多喝点。”
夏凡跟郭师傅说了会儿话,谷峰也就起来了。三人吃了饭,就正式忙了起来。没有小工,夏凡洗菜,谷峰切菜,郭师傅掌勺。今天定的菜单是洋葱炒鸡蛋、醋溜圆白菜、清炒油麦菜、红烧肉、木须肉、豆角炖肉,三荤三素,也有个选择空间。
只是由于昨天刚收回的定钱就有二百多份,还要预留其他点餐的人,这回要做的事名副其实的大锅菜。好在郭师傅的手艺的确不是盖的,别的不说,那红烧肉炖的时间越长,那股子带着焦糖味儿的肉香就越浓,谷峰切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