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亚光真心不好怎么回答。
要说是来参加会诊的,可人家并没有邀请自己呀,要说是来帮刘牧樵做助手的,自己不就成了一个专门打下手的人了?
一个堂堂大教授,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前神经外科教授,跳槽出去,仅仅混了一个做助手的结局,这个日子混得真的不怎么样啊。
当然,朱亚光知道,给刘牧樵做助手,那是荣光——但那也得知道的人才会这么想啊。
在外人眼里,助手就是助手,再怎么高级的助手也只是助手。
朱亚光什么也没有说,使劲哼出了几句歌。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朱教授的歌,还是那样动听。”紫薇也知道自己犯忌了,赶紧用这句话来敷衍。
来到医院门口,脊髓神经科的主任唐辉等候在那里,他是专门来迎接刘牧樵的。
这个规格算是比较高的了。
这规格,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病人的病情与医院有关,可以说,医院造成了二次伤害,几个进修生搬运病人时,头部没有固定好,扭动了脖子,导致颈椎有移位,本来患者左手能动,现在左手都不能动了。
家属是要找麻烦的。
得先给刘牧樵打个招呼,倒是会诊室说话心里有个底。
所以,等车子快进医院的时候,他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结果第一眼看到的是朱亚光。
朱亚光是师弟,过去,两人还在一起喝过酒,一起看过球赛,朱亚光离开医院,他还是一个强烈的批评者,连送行都没有参加。
脑筋不正常的家伙,没必要做朋友。
这是他当时的态度。
“你也来了?朱亚光。噢,您是刘博士吧?您好,您好,请,请。朱教授,你今天怎么也有时间回来看看啊?”主任说。
“唐辉主任,你好啊,我是随刘博士过来参加会诊的,因为,这种颈椎手术,刘博士需要我帮他的忙。”
朱亚光说话的措辞稍稍修改了一下,意思是,我不是来做助手的,是来帮刘牧樵的忙的。这么修改一下,意义就不同了。
唐辉主任怎么会没有听出来?
“哦,欢迎欢迎,你是来做一助的呀,很好,很好。只不过,朱教授,你什么时候改行了?我记得你过去是做神经外科的呀。”
“没改行,只不过,兼修了一下脊髓外科,多了一门吃饭的技艺。”
朱亚光出了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之后,知道这位老兄说了自己很多的损话,对自己是极为不恭敬。所以,说话时,他尽量的不谦虚。
“哟?专修一门不是更容易出成果吗?”唐辉笑着说。
大医院,是不主张分心兼修其他学科的,学而不精,不但得不到别人的赞赏,反而会被行家讥笑。
“我们是小医院,只能多学点本事。”朱亚光突然改变策略。
谦虚,谦虚,谦虚。
“安泰医院还算小吗?刘博士都已经是大名鼎鼎了。”唐辉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看不起安泰医院。
当然,刘牧樵就另当别论,他是人才,医学奇才。
“相对于你们神经精神医院,那当然就是小医院啦。”朱亚光说。
唐辉觉得这个话题不宜多说,赶紧说:“刘博士,上次您在这里会诊,已经是快半年了吧?”
刘牧樵说:“是的,上次是癫痫科。”
唐辉主任说:“刘博士,有一个不情之请,不好开口,但又不得不说,这个病人,病情复杂,是一个颈椎受伤的,我们几个进修生在搬运的时候,有一点点不妥的地方,到时候,请你在家属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刘牧樵“哦”了一声,“是有二次损伤吧?”
唐辉说:“是的,是的。”
刘牧樵没有说什么了,进了电梯,一直到了十九楼。
这地方太熟悉了。
刘牧樵先后来过这里六次了,每一次来这里都有一种很愉悦的体念,总体来说,这是一座很不错的医院。
这里的医生,这里的病人都是国际化的,随处可以国外医生和国外病人,做医院就要做成这样的医院。
先看病历和检查结果。
这是一个工地上从高处摔下来的病人,头先着地,第六颈椎粉碎行骨折,不过,和刘牧樵昨天那个病人不同,今天这个病人的第六颈椎并不是完全压缩,而是碎成几块。
刘牧樵在家里已经看了资料,还讨论过了,现在只不过是走走过场,再加深一下印象。
现场看核磁共振片的效果更好,刘牧樵暗暗点头,嗯,这个病人,手术难度是有,但不是最难的,比上次在沙特,甚至比昨天那个病人都要简单。
不过,仍然是高难度手术,对于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来说,除非请出他们的超级大佬出来,其他的教授绝对吃不消。
可是,他们的超级大佬,脊髓科专家宋爹,已经快七十岁了,这种耗时、耗体力的手术根本做不了了。
“朱主任,你注意没有,大约有三分之一的神经是完好的,现在之所以完全截瘫,是因为脊髓休克,预后,我觉得还比较乐观。”刘牧樵说。
“你的核磁共振阅片能力太强大了,我看不出来,并且,我发现,还学不会。”
朱亚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差距,他专门研修了一段时间的影像学,但是,很快就放弃了,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天花板。
“这些神经束都是完好的,所以,我估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