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不接手机,摇头说:“这张图片没有意思。我要看原片。”
李教授“哦”了一声,随即打了一个电话,要他的徒弟送核磁共振片过来。
才过了10几分钟,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过来了。
刘牧樵拿着核磁共振片看了很久,然后放下,说:“他有脑电图吗?”
“还需要脑电图佐证?”
“结合参考一下比较稳妥。”
“没带过来。”
“没关系,我初步判断是这个地方,左侧颞叶,这个地方,你看。”刘牧樵指着病变部位告诉李教授。
李教授看了一会,不能确定。
似乎是病变组织,又不能肯定,要不是刘牧樵指着这里,他不可能认为这里是病变部位。
“这里的密度没有明显的区别。影像学,我们一般是看密度的变化,但是,这种病变就不能看密度了,而是看纤维的走向。”
“纤维的走向?”
这里不是皮质吗?
皮质是细胞为主。
刘牧樵认真地说:“是的,皮质是神经细胞,但是,有神经性细胞就有纤维,本来,纤维的走向是有方向的,但是,病变部位走向就发生混乱了,我们通常叫它疤痕。”
李教授似乎茅塞顿开,又拿起片子看了起来。
似乎是这么回事。
但是好难啊。
独立阅片是不可能的。
他放弃了。
“刘博士,你做这种手术成功率有多高?”李教授不再看核磁共振片了,他知道,一时半会他是学不会的。
“成功率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我从医几个月来,好像还没有失过手。但是,医学这东西,我也不敢说成功率100。”
“你就没有觉得做得不理想的。就拿癫痫来说,你做的,有没有又复发了的?”
刘牧樵摇头,“没有。我做继发癫痫也只有100多例,做原发性癫痫才做了3例。”
李教授说:“不少了,已经不少了。”
刘牧樵咧嘴笑了一下。
他用微笑表示感谢。
刘牧樵以为李教授还要说什么,谁知,李教授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告辞走了。
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刘牧樵正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个高大的老外走了过来。
“你是刘牧樵先生?”
“是的。”
“我叫布朗,今晚有你的教学手术吗?我很期待。”
“到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没有接到通知。”
“怎么搞的?开颅手术,我们早就开展了,没什么可以观摩的,我只想看看你的微创穿刺。”
刘牧樵微笑一下,“布朗先生,你是哪个医院的?”
“夏洛特大学综合医院。”
“嚯!你认识怀特?安德森?”
老外笑了,“他是我老师,我就是他派来的,他说,到这里,应该能够看到你。你的帕金森手术做得怎么样了?”
“原来你就是怀特?安德森的爱徒啊。我做帕金森手术大约做了500多例了。”
“都是用的t法?”
刘牧樵点头说:“是的,所有的都是。”
布朗说:“我老师说,合作的事,他还是有这个愿望。”
刘牧樵说:“可以考虑,不过,不要急,我们的神经精神中心,还有3个月就竣工了,到时候,我们这个平台就会寻求国际合作的。”
“好的,我希望到你这里来学习,我老师对你赞赏有加,说你将来一定是神经方面的泰斗。”
刘牧樵谦虚地说:“过奖了。”
“提意见去。今晚一定要看到你的微创穿刺。”说完,他转身走了。
……
半个小时后,在组委会里,几个人发生了冲突。
组委会告诉布朗,刘牧樵的教学手术取消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布朗大声抗议。
“他的技术不成熟,他的技术没有被大家认可。”
“这不是理由!我们都是技术前沿的探索者,技术成熟了,我们还探索毛线啊!你们的开颅根治癫痫技术,我们都已经开展30年了,这老掉牙的技术,你们还炫耀什么?”
布朗的话,大家也不好怎么反驳。
确实,用技术不成熟来扼杀新技术,真不是一个好的借口。
组委会的人一时间也觉得理亏。
但是,有几个人冷冷地在一旁吃瓜,他们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视而不见。
两边难解难分。
布朗坚持要看刘牧樵的微创穿刺技术根治原发性癫痫。
组委会坚持说,刘牧樵的微创穿刺技术风险太大。
几个吃瓜的,鼻子里哼哼了几声,连观看的兴趣都没有。
……
郝教授接到组委会的通知,原定的微创穿刺技术教学手术取消了。
理由千条万条汇总一条:技术风险太大,不适合在公开环境下表演。
刘牧樵接到郝教授的电话时,“嗯”了一声。
有彭千龙守在这里,本来就不会有机会。
没关系,你守我一时,也守不了我一辈子。
这次就算了。
郝教授找到了刘牧樵,他们一起到餐厅吃饭,等会,一起坐车去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参观开颅做癫痫根治术。
据说,病人是一个建筑工人,去年从8楼掉下来,大脑受伤,术后病人出现了严重的癫痫并发症,几乎每天都处在癫痫持续状态。
用药物抗癫痫治疗根本不可能,唯一可用的是开刀,把疤痕拿掉。
这个病人是一个复杂的颅内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