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场面真大。
可以坐200人的学术报告厅,竟然座无虚席,还有不少人坐在通道的地上,手里,都是摄像机,或者是手提电脑。
最后一个进来,当然是最大的boss,超级大佬切尔西。
86岁的切尔西依然精神很好,眼睛像老鹰的眼睛一样,犀利。
他环顾了一下整个学术厅。
这是他每年两次的享受。
为了这台手术,他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是寻找合适的病人,最近的一个星期,他设计手术。
设计手术很耗时间,他和助手总共设计了7套方案,现在这个是最佳的。
今天,他需要寻找主刀和助手。
当然,主刀,他的亲传弟子不存在问题,但是,他总是怀着发现更杰出人才的愿望,在这里设下擂台。
永远追求最好是切尔西的理念。
这种追求卓越的精神正是霍普金斯的核心文化理念。
今天,他准备通过这次讨论会决定主刀,一助,以及二三助,至于四五助,那就留给胰腺外科中心的年轻医生,近距离观察是训练他们的最佳办法。
当然,今天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一定要选择出一个主刀医生来,能做这种手术的医生不多,数得出来,即使在霍普金斯,也只有那么几个医生能够,在别的地方就更少了。
滕策没问题,邦太没问题,怀特?杨也没问题,其他的还有那么几个,切尔西用手指头都算得下。
选择主刀,只是一种口号,很多年来,大约有过四分之一的机会是临时选择的主刀,也就是说,每两年有一次是临时决定的。
今天,有来自世界各国的胰腺外科专家,有医院的医生,除了抢救病人走不动的,其他的人都到了。
切尔西一出场,先是瞬间的安静,接着是热烈的掌声。
然后,就是主持人介绍,来自各国的胰腺外科专家,总共介绍了23位,其中13名用了著名学者的介绍词。
同时也介绍了几个本院的几位大佬级人物,总共是7位,这7位,水平都应该超过龙教授。
他们很少在国际飞刀市场上露面,世界各地的病人蜂拥而来,他们自己常年都处在超负荷工作中,哪有时间和兴趣出去做飞刀?
刘牧樵没有被介绍。
这个可以理解。
他还属于名不见经传之流,即便是有人知道他,那也是极少数人。
昨天,汤姆惜才,在翻阅刘牧樵的简历时,发现刘牧樵善于做胰腺手术,刚好今天有一次教学手术,就推荐他去听课,并不是要他去做手术。
切尔西他们,自然没有谁注意到了刘牧樵。
没人介绍他,刘牧樵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接下来,是介绍病人,介绍手术设计。
然后,请大家对手术设计提建议。
这一个环节是最精彩的,也是最激动人心的。
切尔西教授最享受的就是这个环节。
绝大多数时候,或者说几乎所有的情况,都是聆听切尔西的讲解和炫耀,谁还能提得出意见?
一个个咨询,一个个请教,切尔西很高兴地给每一位提问者讲解。
之所以每次教学手术会吸引这么多人,就是这个环节,可以得到很多的启发,解决平常实际当中的具体问题。
很多有名教授都会珍惜这样的机会,宁愿花上几万美金,也要来参加学术会议,原因就是这里。
可以说,每个外科医生都会遇到一些瓶颈,也都会遇到一些具体的困惑,来这里,大多时候,老教授都会帮你解决问题。
过去,滕策参加过两次这样的学术会,他每次都会提问,其中一次他赚了一个二助做,一次赚了一个胰体癌手术半个主刀。
邦太和怀特?杨曾经也在这里听过课,也提过问题,但是,他们注意隐藏锋芒,没有参加这里的教学手术。
他们不想被人说班门弄斧。
可以说,他们每一次来,都受益匪浅。
只是,最近两年,他们也许是突破了瓶颈,不再亲自参加会议了,而是派学生来。
这个环节时间一到,提问的,发言的非常踊跃。
有问切除器官的问题。
有问胆管移植材质的问题。
由于总胆管被癌细胞浸润,就需要胆管移植,切尔西的方案是,把胆囊做总胆管,不叫移植,叫改道,这种想法很大胆,不过,需要在肝脏中分离出胆囊,有一定难度。
有问胃被切除一部分后与空肠吻合的问题。
更多的是问胰腺本身的问题,五分之二的胰腺被切除,今后的消化液分泌的问题,胰岛素分泌的问题,这些都是很具体的。
每个学者问问题时,都是假设病人可以长久活下去。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病人活下去的机会非常小,哪怕是一年的存活率也不到30的事实。
这就是所说的,百分之一的希望,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这就是科学精神,或者说医者仁心。
刘牧樵已经是第16次举手。
也许是离主持者太近了,灯台底下是盲区,他一直没有机会被主持人点中。
30个问题时限就要到了。
刘牧樵把手举得高高的,几乎把手伸到主持人的鼻子低下了。
哎,还是没有被点名。
最后一次机会了。
刘牧樵把手伸到了主持人的眼角,他还晃了晃。
还看不见?
那就是眼睛瞎了!
谁知,主持人看到了,他没有请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