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来一首,你们听好了!”刘国邦说着,跨前一步,紧紧地盯着那一树古梅。
“落花如有意,化作玉琼枝。雪域无春色,翡红暖客心。”
真不愧是学霸,竟出口成章,冷暖对照,瞬间突出红梅傲雪姿态,又突显冰冷世界里唯一溫暖的东西。虽浅显,却美好。
周夫子刚从屋里走出来,竟不由手捻胡须,连连点头。
“好!”众人齐声喝赞!
此时张淼汗都流下来了,再见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父子。
张弛不慌不忙,将嘴凑到他爹耳边,一阵耳语。
张淼眸光渐渐亮了起来,转头看向众人,然后朗朗出声:
“桃李莫相妒,天姿元不同。
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
“好诗!为让桃李不相妒,不肯艳压群芳!好,形象生动!”周夫子抚掌大赞,“可欺霜赛雪,可艳若桃李,但却走中庸之道,可亲可叹!好诗啊,好诗!”
周夫子越品越有味道,然后飞奔回屋,刷刷点点将这首诗誊抄了下来,吹干墨迹。
一众学子,呆呆地看着张淼父子,有的一开始还不曾领会,一经夫子的讲解,立刻议论纷纷。有赞赏、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更多的事愤愤不平。
看着众人的反应,张弛不由摸了摸鼻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刘国邦与王楚龄都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更多的是不甘,就不由觉着好笑。
好在这里是架空时代,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知识,还斗不过你一个小小的古代学霸?
“好!好诗!”李峙也在起哄,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好声,把个张淼羞得满脸通红。
而陶治唐骏更是叫得欢,人们总是喜欢弱者斗胜强者,逆袭打脸向来是好事者的最爱。
“这诗是你写的吧?”李峙走到小张弛跟前,目光中带着兴味。
“当然不是!我这么小,还没学过韵律呢,咋会写诗!”张弛一摇脑袋,眼中有了笑意!
“切!小家伙这么小,就如此狡黠,以后不得了啊!”李峙看着张弛又是叹惜,又是赞赏,“不过小家伙,别忘了给你的图画书,可得好好翻翻啊!”
“故弄悬虚,我可没看出那本书有什么特别的!”
“不要还我!”李峙伸手要回,这倒一下子激起了张弛的好奇心。
“不给,不管有用没用,先留着!”张弛傲骄地一回身,便走回了教室。
临至午时,张淼张弛却接到了于府的盒饭!父子俩互望一眼,只得接了。
饭菜是用食盒送来的,实在算是丰盛,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父子俩很没出息地吃得极香。
吃完之后,竟同时一叹,还是美食最能慰籍人生。但一想到于奇正,心情大打折扣。
这于奇正今儿和他们一道回去,住哪儿好呢。一想那挑剔的模样,恐怕是个大麻烦!
午后小张弛又蹭上了周夫子的床,美美地睡了一觉。而张淼一刻不停地抄录书籍,这家伙不知何因,学习劲头十足,竟无半点拖沓。
下午上了两课时,张弛听得很认真,讲《诗经》和《论语》,不是背诵,便是讲经义,他听得津津有味,因为中午睡得足,精神得很。
很快到了下学时辰,老徐早早将马车候在清水学院门外。两人一进马车,不由惊呆。
车中堆满了书,看得张淼心中乐开了花。因为家境贫寒,根本买不起书本,唯一的几本书还是都从先生那儿抄录而来,这可都是传家之宝呀,怎么能不让他兴奋!
张弛看着这一马车的书,甚至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此时的他,竟有一种撞墙的冲动。
难道这童年甚至可以说整个幼年,都得跟这些书本儿死耗?
“儿啊!这可是兴旺之像啊!从此以后,我们家代代相传,可以算是耕读之家了!”
张弛看着他爹那兴奋的模样,就不由无语。这心态实在不像一个十七岁少年,倒像是即将入土的阿翁!
“公子,后会有期!老徐就不随着公子回去了!这两天公子赶车,已是似摸似样,独自赶回去,理应问题不大!”
“徐伯,今日便回吗?”张淼心存不舍,张弛一把将人拉住,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徐!
“公子、小公子莫急,等老徐帮主家办完事之后,还会回来的,也就半月光景。我们明日便走,所以送公子回去,返回恐怕迟了,只有报歉了!”
老徐说着,就打算转身而去。
“徐爷爷,无论办何事,安全第一!”小张弛一见留不住老徐,只有再嘱咐一番。
“好孩子!保重!”老徐微微侧过头去,伸手将小张弛抱在怀里,拍了拍!然后转身而去。
父子俩互望了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张淼爬到车辕上,扬起马鞭轻轻一挥,就朝着集市走去。
今儿说什么也要购买一些棉被铺盖等物,总不能天天睡在稻草堆里。更何况那于公子还要跟着,说是让这家伙也滚稻草堆,可毕竟不像样子。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买成了三床铺盖。又给小张弛买了两身儿衣服,这才打马回转。
马车刚到于府,大门就打开了,只见于府下人赶着一辆马车,从门口缓缓而出。
“走吧!等你们半晌了!”只见于奇正一撩车帘,脑袋伸了过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怎么于公子今日就要随我们回去?”
“对呀,有何不妥?若有什么不便,我不去也罢!”那于公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