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身上突然来袭的撕裂之疼弄得连连哑然惨叫,两额青筋顺着他疼痛到塞满红血丝的眼眶向两边蔓延,此刻的他像极了无辜的孩子,备受折磨。
原来是冯时偐在用尽各种办法在折磨葛胤,还将一碗辣椒水与白盐先后洒在葛胤胸膛上的鞭痕伤口,葛胤惨叫之后,便昏了过去。
这种疼痛可想而知,冯时偐此刻还露出无比邪戾的奸笑,让其他狱卒见了都不觉得心中一凛,定是在想这个冯时偐与犯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让他如此痛下狠手。
半晌,冯时偐让人用冷水将葛胤泼醒,冰冷的一桶水从天灵盖贯涌而下,一阵清醒的凉意又将葛胤从半刻的昏睡中拉回疼痛的漩涡中来。
“葛胤,本官问你,你当日在翰林院中,曾掌管旧阁古籍,你可在古籍中可有将每章每节中誊抄出你自己有感而发的注解“商君之变法,以重刑厚赏得以助长先秦百姓趋利畏之劣根性,暴秦以法不以仁治国,奴役百姓,国方亡。法之有一曰,颁之垦草令,此乃重农压商之策,农虽未国之本,商但可流通货币,以物易物得以令市贸繁华。故而商君之法有失偏颇,不可恒之。”说,这是不是你写的?”冯时偐死死地用掌心托扣着下巴,目光狠戾地问道。
葛胤两颊骨头被他压得酸痛不已,加之他面颊本就清瘦,也不至于颊肉被挤压的变形,但这样反而显得他越发清瘦,他颔首道“对,是我写的。”
冯时偐冷笑道“呵呵呵,你总算认罪了,左右主薄做好笔录,此人认罪了。”说着笑容骤敛续道“你可知,你这文辞里写的重农压商之策可是在贬斥本朝王丞相变法中的市易之法。”
葛胤瞪大眼睛,辩驳道“诡辩,市易之法虽有限制商贾控制市场的弊端,但与商君的垦草令有天壤之别,你岂能如此扭曲事实。”
冯时偐冷哼道“哼,你这么说就对了,主薄记下,葛胤说市易之法有弊端,不利于本朝施行,否则会民怨沸腾,此罪乃妄议朝政之罪。”说着不知从哪里拿来葛胤当日给苏轼提笔写下的那本书册。
他将葛胤所写的那一页硬是凑到葛胤眼前,阴阳怪气地念道“黄沙陌,枯桑清冷梦香魂,鸿雁孑然影天风。沧渤茫,海水悠荡入烟淼,鲤鱼寂寥指地寒。”说,这是不是一首藏头接尾之词,其中的黄沙可是谐音指的是皇上,这陌可是无情之意,这后面一句“鲤鱼寂寥指地寒”可指天子门生日渐凋零,天风地寒指的可是大宋不如他国,羸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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