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寿辉戳戳了鼻子,啐道:“哎,这一身狐骚子味道,谁受得了,来正明,我跟你换一个位置。”
“你....”段廉礼狠狠瞪了段寿辉一眼,从牙缝间逼出一个“你”字,而段寿辉饶是不理不睬,与乖巧懂事的
段正明换了一下位置之后,直接拿起筷子夹起肉放嘴里吃起来。
段廉礼喟叹一声,朝段廉义作揖道:“皇兄见笑了,这孩子生母早亡,又不服从我和高乔的管教....”
“对啊,老娘死了,二娘怎么管也管不了我。本世子便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孩子。”段寿辉说话间,还略带挑衅似得挑了挑眉锋,自顾自得夹菜咀嚼着,浑然不顾任何人的感受。
段廉义见段廉礼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不禁尴尬一笑,而后定了定神色,淡淡地道:“无妨无妨,这孩子说话比较直接,廉礼你要耐心点。”
一直沉默寡言的高升泰突然开口道:“世子说得是,家姐高乔还是太过年轻,管不得世子,但正明郡王父母早亡,小小年纪世袭前镇南王段廉正的王位,还要照顾家中幼弟,真是不容易,世子若学得正明郡王一星半点,那自然是扫北王府之福,更是大理皇室之福。”
段寿辉听后微皱眉头,他自是晓得这大理国第一才子的口才,不愿与之辩驳,充耳不闻,自己吃自己的。
“正明是个懂事的孩子,带着弟弟在纳楼部戍边镇南,与交趾国打交道,也着实不易,孩子,你在纳楼部过得可好?”段廉义手指松了松筷子,对段正明说。
段正明却一直未动过筷子,举止沉着淡然,通晓人情世故的他对着他的皇叔父微微一笑:“叔父,侄儿过得很好,为段家镇守疆土,也是每一位段氏皇室后裔的职责。”
坐在余登身旁的黑袍男子,他原本不苟言笑的面容微微柔和了许多,带着激赏之色的眼眸瞥了一眼段正明后,渐渐透出苍色:“如果世代的郡王都有镇南郡王的胸襟,那哪有什么皇室离心、宗族倾轧之事。”
两鬓斑白的高智升兀自鼓掌起来,嘴角噙着浓浓意: “强兴兄所言极是,但历数他朝他代的亡#国之君却将亡#国之责推向逆臣身上,却没有想过兄弟若是戮力同心,又岂会让异姓之臣有机可乘呢。”
那个叫余强兴的黑袍男子正襟危坐,须眉间荡漾着戏谑之色:“高兄自有高见,但为臣者应做好尽忠本份,若是一个个将君臣纲常弃之敝履,而趁机篡位,那浩浩乾坤岂不混沌一片。”
葛贯亭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刚正不阿、浑身散发着凛然正气的黑袍男子,他的眉目与余登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刻出来的,这种气势可能会遗传。
打从儿时见到余登时,他就有一种对余登莫名的敬意,好似眼前就是两列一老一壮的铮铮铁骨,让他不由肃然起敬。
高智升与余强兴素有嫌隙,但高智升却不怒反笑,但这笑意却透着丝丝敷衍,毫不诚恳,浑浊的眼眸微微眯起:“混沌,纲常,强兴兄言重了,为臣之道智升一向铭记于心,我高氏一族辅弼三朝,一直是殚精竭力,绝不敢怠慢...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