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的树皮中,朝着自己嘻嘻一笑,道:““葛胤哥哥,你看,这不就是梧桐之心吗?”
这笑容如此纯粹,如此干净,仿佛要将自己融化了。
可为什么夜空陡然一闪,她的笑颜被愁容取代,大大的眼眸闪烁着泪光,依依不舍的神情不由让自己动容,宛如内心有一根柔软的弦悄然被她的哀愁拨动,耳畔只听到充满憧憬与倔强,语调带着颤音:“葛胤哥哥,再见了,记得来大理找蓉儿哦。”
独立的清幽小院内,莘蓉公主坐在石凳上,支颐凑鼻嗅着海棠花,犹如人与花相映成趣,怡然自得,温婉巧笑,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
黄赤少年坐在屋檐一角,目不斜视,凝望着这花如人、人似花的瑰丽之景,心中不禁油然生出赋诗作词的情怀,吟道:“半抹粉黛半素颜,梅妆洗褪花已眠。秋夜晓卧意淡浓,不知桐心是海棠?”
莘蓉公主倒是没有穿着白日里的华服宫装,一袭淡黄纱衣简单素雅,玉容未涂染半点脂粉,如瀑秀发倾泻垂及腰间,香肩上披着淡黄色披风,拖曳于地,披风无风摆动,许是入夜渐凉,她笑颜骤敛,淡淡地说:“你们都回房休息,这里不需你们伺候。”
她周围的七八个婢女左手压着右手屈膝行礼,应声道:“喏!”
莘蓉公主见婢女都退下之后,恻然道:“看来公子也是惜花之人,既然为了海棠而来,眼下无人打扰我们赏花的雅兴,为何又迟迟不敢现身呢?”
屋檐一角的黄赤少年悚然一惊,一脸茫然地张望四周,才后知后觉发现她所说的惜花之人竟是自己,立即纵身跃下,长身玉立在莘蓉公主眼前。
莘蓉公主葱白玉指点了点自己旁边的石凳,平易近人地说:“公子请坐。”
黄赤少年犹豫不决,蹙眉道:“公主乃千金之躯,小生只是一介儒生,怎敢与公主比肩而坐...”
段莘蓉却不看他,收回玉指,清眸注视着一朵朵高雅艳美的海棠花,淡淡地说:“有仆才有主,如今这院里除了你我,别无他人,那我还是公主吗?”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明眸移到黄赤少年面前,自信迷人带着浓浓淡雅笑意,用反问的语气问他。
葛贯亭神情一滞,被这纯澈如海之湛蓝、亦如珍珠般的明眸为之为震,心中不知为何荡漾莫名思绪,一张张儿时的她翩然掠过脑海。
没有任何变化,她还是她,与七八岁时的她音容依旧相似,秀美的小女孩仿佛被一块玉柔化了,举止投足、一颦一笑,尽显柔美,这种美蕴含着湖水的静,玉之柔和,竹之淡雅,庄重却不浮躁,高贵却又平易近人。
如果说,舒晴的美清冷而孤傲,萧音音的美倾城而妩媚,萧虹仙的美清丽而俏皮,萧戊曦的美温婉而恬静,而段莘蓉的美就是柔美而高雅。
葛贯亭自是对眼前这位淡雅少女油然生出一种那般对花之娟秀、对竹之高雅的敬慕之心,甚是不敢有任何怠慢与亵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