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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府,隶属剑尊门白兑席所辖的兑泽客栈,二楼临窗贵宾雅间。
精致雅间内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以楷书写的刚劲峻拔且字体圆润简爽的七个大字:“豫通而不失乎兑。”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美食:温拌而成的凤翔府地道小菜‘羊皮花丝’、色泽呈金黄色的形似‘醉汉子铺红毡’的大夏国小点‘枣糕油饼子’、一碗名叫‘婆罗门轻高面’的蒸面、四碗素食甜品‘长生粥’、一盘实为红酥皮的‘贵妃红’、荤菜奶汁炖鸡雅称‘仙人脔’、用糯米做的“水晶龙凤糕”、普通的菜色的‘凉拌红萝卜豆腐丝’、一盘名为‘五色蔬菜塔’的素菜之王、一盘色泽艳丽的素菜‘松仁黄瓜拌紫甘蓝’,一桌子就只有两样荤菜。
这显然可以看出客人的口味与爱好,一坛西凤酒和杜康秫酒,还有一壶兴元府最具盛名的午子仙毫茶,可谓是佳肴盛宴。
剑尊门白兑席席主沈护身着白衫,手持一把通体如玉般晶莹剔透的雪白镇席之剑「兑泽剑」,剑柄系着一绦雪白玉帛丝线,随着沈护一举一动而飘逸飞扬。
沈护将手中兑泽剑往匾额方向一掷,准确无误地将剑身悬挂在匾额悬钩上,他翩翩然白袖一扬、打着官腔道:“舒宫主!扈掌门!杜师妹!三位莅临白兑席辖地自然由沈某坐庄,沈某早已准备好一顿家常便饭,还请三位入席!”
身着素灰衣衫的俊朗少年盖不需要说是何人,自是重整旗鼓的扈力钦,他身背‘宿铁刀’,客气道:“沈席主客气了,若非「九天魔叉」之事,决不叨唠沈席主。”
沈护爽朗一笑,温然道:“扈掌门这话有些见外了,同为神州正道之派,除魔卫道、保卫神兵之事自是责无旁贷。”
这话说得确实体面毫无破绽,只是这‘正道’二字入了扈力钦耳朵里,只感觉一瞬间地刺痛耳膜,他冷冷一笑,却是不再回答,而他的神情话语自然落到了身旁这一位白衣胜雪、绝尘冷艳、盛颜仙姿的女子眼里。
她虽只有十七八岁年龄的美丽冷艳的这么一个女子,比扈力钦略微大上快一岁,却有着一双望穿世事浮尘的冰冷眸子,冷冷的眸子就只需要往扈力钦脸上无意中轻轻一扫,扈力钦已然感觉到身旁这位梵音宫年轻美丽的宫主舒晴在看着自己,只是眼神没有任何的感情,冷冷的、冰冰的,仿佛自己脸颊被她这无意间的轻轻一瞥,半边脸颊兀自茸毛耸立。
扈力钦顿时收敛住笑容,蹙了蹙眉梢,凝眸望向这清冷的女子,舒晴察觉到身旁有个目光望向了自己,亦循着这目光迎了上去,两个年龄相若的男女四目相交,扈力钦只感觉不消多时,就会觉得自己双眼发酸发涩,这清冷的美丽眸子深深印刻着花开花落的淡然和不可读懂的冷漠。
他微微眨了眨自己酸涩的眼眸,避过这冷艳的目光,耳边只听到曼妙动听的少女声音:“师姐别傻傻地愣着了,我都快饿死了。”说话的人自是古灵精怪的杜蔓,她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馋意,两步作一步跑到桌旁,还没来得及坐下,便是先拿个‘枣糕油饼子’囫囵吞枣吃上了,活脱脱一个女饿鬼的模样。
这情景倒是让扈力钦想起了自己豪爽的生死与共兄弟狄印来了,杜蔓就是换上女装的狄印啊!扈力钦不禁咧嘴一笑,不经意间对这个小女孩多了些许好感。
舒晴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饶是她也拿这个小师妹没有法子。
“舒宫主为何迟迟还不入座。”沈护眼见扈力钦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而舒晴依旧飘然立在临窗的位子上,远眺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清冷的玉颜上没有丝毫表情,依旧平静冰冷,直到听见沈护的声音,缓缓回过神来,漠然道:“不必了,舒晴自小修行「辟谷术」,不沾荤腥,不食五谷,你们先吃吧。”
寥寥几句话语,将个中缘由讲得通透,毫无给沈护留半句还口的余地,原来这样的素菜多于荤菜的搭配是专程为了舒晴准备,这下舒晴毫不领情,饶是让沈护挂不住面子。
沈护微蹙眉头,一眼扫过满桌菜色,自是把杜蔓弄得神魂颠倒,早已不成体统的开吃起来,而舒晴却是一眼都没看过,心中暗暗失落,目光停在了那壶兴元府午子仙毫茶,骤然一笑,道:“若是如此,自然不必勉强,舒宫主那你品茗一下,沈某专程差人从兴元府运来的午子仙毫茶吧。”
还不等舒晴回答,杜蔓欣然道:“师姐你就随意喝点茶,不要驳了人家沈席主的好意嘛!”说着她无意中瞧见那壶杜康秫酒,美眸大放异彩,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熟络地拍开杜康秫酒的封泥,立时满上了一大碗,鼻子凑上去使劲闻了闻,笑道:“这是正宗的杜门仙庄酒窖酿得杜康秫酒,好有家的感觉哦!”
说罢就捧起大碗,干净利落地一滴不剩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豪爽大气的性格真是毫不逊色任何一名男子,真是看得扈力钦不由得心中佩服。
“小蔓禅宗弟子岂能饮酒,你....”舒晴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硬生生得卡在了喉间,她心中暗暗苦笑,甚为无奈地摇了摇螓首。
杜蔓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酒嗝,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酒渍,悦然道:“好师姐!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从小就是躺在酒坛里长大的,难得能溜出来喝酒,你就成全我嘛!”这半嗔半娇的嗓音,着实让舒晴一脸的无奈。
沈护赞道:“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