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上马吧。”
林子君回头看了眼叶臻和红玉,又看了看自己住了7年的林家宅院。自女皇公开赐婚那日起,朝廷便开始着手修建两人的新房。虽然相国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也答应不给林子君任何官职,但皇室嫁人,基本的排场还是不能少的。林子君自进京那日起,从来都是花的比赚的多,而且手上一有余钱,不是上缴相国就是补贴给尹子谦,加上自己对生活确实也没什么追求,7年下来身价翻了几翻,院子却还是那个院子。
骑马游街是林子君最不能接受的一个程序。尤其是她在京城这么有名,情史又这么轰动。若不是有禁军开道,围观的群众几乎要让京城的交通瘫痪。
自动屏蔽掉周遭的闲言碎语,子君心想,自己也算是秋叶国吃软饭的第一人了。据说当年长皇子嫁相国幺女的时候,皇室虽然给了官爵,但车马房舍还是相国家出的。下马,看着眼前簇新的豪华宅院,而自己结这么个婚却几乎是一分钱没出。
拜过天地就是喝喜酒,满朝文武,无论是看相国的面子还是看尹千秋的面子,都不敢不来喝这杯喜酒。林子君漠然地望着这些讨好的笑脸,想到自己初到京城之时,见几个有钱人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四,五品的官员收了她的礼却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渴望地位,渴望权势。而现如今,以前三请五请才能见上一面的富商已经要靠她的买卖吃饭,以前厚着脸皮点灯让她送礼的官员都点头哈腰的给她敬酒了,站在万人之上,让所有人都忌惮仰望的梦想,如今终于实现了。
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连报复之前给她脸色看的那些人的想法都没有。不是她善良,而是她焦虑,她后悔,她不知道为了今天自己究竟舍弃了些什么,但她又清楚的知道过了今天将来还会失去些什么,那些曾经在她生命中出现的无辜生命,为了自己幼稚的梦想她将他们一个个拉入火坑,到头来她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幸福,却已然毁了他们的一生。
人都说她林子君从不做亏本买卖,从无双到尹千秋再到尹子承,她花的钱一次比一次少,勾搭的男人却一个比一个身价高。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大的买卖就是这笔亏本买卖,不但亏,而且至今都看不到翻盘的可能……
“小姐,进去吧,有什么事都等过了今晚再说。”红玉在一旁提醒。洞房门口,林子君已经呆立了好半天,她知道小姐对那二皇子并无情谊,但此事谋划许久,又这么多人关心着,该做的戏还是得做。
“找人看着无双。”叶臻她不担心,无双是有前科的人,而且作为她先收的侍宠,在她还未进新家门以前无双就被接了过来,她回京以来一直在整顿生意,也没顾得上去他那里看看。
林子君最后叹了口气,红玉说的对,日子不会等她想通了再继续,她再如何无奈,再如何后悔,也与他人无关。子承在等着她洞房,相国在等着她送钱,尹子谦在等着她助她造反……她没有时间停下来后悔,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有什么资格后悔?
推开门,室内是熟悉的婚礼陈设,她与无双结婚的时候见过,与叶臻结婚的时候也弄过。径直走到床边,用喜杆挑了盖头,露出尹子承绯红的脸。
“咳……要不要把灯熄了?”她有些尴尬,她和无双没有洞房,和叶臻是情之所至,而和尹千秋……虽不是洞房,但之前耳鬓厮磨了那么久,那种事做起来也是水到渠成。但尹子承不一样,子君不爱他,连像对叶朝颜那样纯粹的**都没有。
“红烛熄了,怕不吉利……”尹子承也不知该怎么办。直到林子君之前,他连女人的手都不曾碰过,男女欢情什么的也是婚前不久才有人教的。
子君叹了口气。自己大他两岁,又是女人,这事儿怎么着也该她主动。于是便走过去,摸索着除去他繁复的头饰和外衣。她突然很理解叶臻那晚的羞涩,烛火亮着,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好像看哪里都不对,想什么都不好……
“要不你先躺下,闭上眼睛?”她建议道。自己虽然没什么**,但如何挑起男人的**她倒是驾轻就熟的。
尹子承依言躺好,闭上眼睛,任子君解了他的衣带,在他敏感的耳边轻吻吮吸。羞涩的欲念比自己想的来得更快更猛,他想睁开眼睛,却又被她的手覆上。进入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终于成为了她的人,之前19年的孤独岁月,皇宫中可有可无的病弱少年,从今往后都成了过去,他的名字会与她的关联在一处,他可以天天见到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期待她的关心与爱护,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不知何时会孤独的死去的一个人了。
待人睡熟,林子君便披了衣裳出去,她与他到底还是不够亲密,在他身边也睡不着。而这个院子又大,自己今天才第一次进,除了前厅和洞房,别的地方一处也没去过。好在初夏的风并不凉,索性四处走走。
似是有意识的摸到了无双的小院,与她旧宅中的规模相当,此时的无双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桌上有茶,一旁站着的红玉看向林子君,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又转身往回去了。
“小姐……”红玉还是追了出来。
“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现在准备找去小臻那儿,你不用跟我,若是累了也早些歇息。”这些年她只顾自己,竟忘了红玉也是女人,比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