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下边扯皮杀得很是热闹,一盘还没杀完呢,就听外边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范伟进正准备让老四范怡去外边看看,就听门外有人嚷嚷道:
“同志,就是这,这就是我们村的卫生室,人估计正在屋里头!”
范伟进还在琢磨出了什么事的时候,猛然听到外面吵嚷声中有个声音问道:
“同志,范伟进真是我们省今年的理科状元吗?”
范伟进一惊猛然反应过来,一阵狂喜涌上心头,蹭地站了起来,接着屋外的众人就听到医务室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还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后来据当时在场的人回忆,范伟进听闻自己考了个理科状元,失了心神直接惊声尖叫,比村里杀年猪的声音还凄惨,幸好有村医傅长山在,当场就治好了他的失心疯,据傅医生后来解释,他用的就是范进中举一文里面,范进老丈人用的法子。
其实不管是谁,猛然听到自己考了个状元出来,想不兴奋都难。
范伟进就是一个普通人,平时别说考全省第一了,就是考个全班第一都很少有过。
虽说高考过后,他心里也隐隐有一丝期待,但真听到自己考了个高考状元的时候,他远没有当初预想的那般淡定。
兴奋一下是难免的,但付出的代价就有点大。
范伟进激动之下猛地站了起来,结果左脚刚落地,刚重新包扎的伤口一阵剧痛,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嚎,这种极度兴奋中突如其来的刺痛简直是酸爽至极。
“三哥!”
老四范怡第一时间扶住他,小心地搀着他重新坐下,说道:
“都流血了,傅伯,你快来看看!”
傅长山也没耽搁,赶紧扔下手里的棋子过来查看情况。刚才两人谁也没听清外面吵嚷些啥,不过也幸好如此,不然这会哪里还顾得上理会他呢。
范伟进这时候也没心情想其他了,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崩开了,血都已经流到脚后跟了,看着不紧不慢在那忙活的傅医生,忍不住催促道:
“傅伯,你赶快给我处理下啊,留这么多血,我得吃多少才能补回来啊!”
“早干什么去了,你脚上有伤不知道啊,这么激动干什么?”
傅长山有点幸灾乐祸,刚才那盘棋他一败涂地,眼看就得弃子认输了,还好让他给搅和了。两人以前水平半斤八两,范伟进这小子不地道,肯定偷偷琢磨了,回头自己也得好好钻研下,不然还不得让他给虐死。
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面的几个人一窝蜂挤了进来。
“伟进,你这是咋了?”
问话的是刘老三,上次就是他把刚放假的范伟进从镇子里捎回来的。
“三叔,没什么事,就是脚上的伤口崩了!”
“你的脚是怎么受的伤?”
站在人群后的解蕾蕾插话问道,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个伤员,心里的好奇怎么也压抑不住。
范伟进听着不是本地口音,抬头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女人,也没在意,随意地敷衍道:
“踩玻璃碴子上了!”
解蕾蕾看着眼前这个人,就是他获得了鄂省高考历史上的最好记录,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有精神头,这时一条大长腿搁在在凳子上,脚板底还血淋淋的,看起来很有点凄惨。
看着眼前的情形,再联系到之前已了解到的情况,解蕾蕾基本上确定了他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范伟进。
看起来范伟进确实伤的挺重,今年的状元为救人深受重伤,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新闻点,想到这里,解蕾蕾连忙找了个最佳的视角,掏出相机连续照了几张照片。
范伟进已经反应过来了,看来是把记者给招来了,心里也有几分得意,如果他知道解蕾蕾的想法,或许会更得意了,这妥妥地占了便宜还卖乖啊。
结果还没等他嘚瑟一下呢,猛然脚掌又是一阵针扎似的疼,赶紧说道:
“傅伯,我说你这是在给我用刑呢?”
“老实点啊,谁让你瞎蹦跶的,本来都已近结痂了,这下又要重新消毒止血包扎了!”
“我也不想的啊!”
范伟进私下嘀咕了一句,看着端着相机的陌生女人问道:
“你是记者吧?”
“对,我是武汉晨报的记者,我叫解蕾蕾,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
范伟进听了笑了笑没说话,然后整个屋子就陷入了安静,只剩下傅医生在那忙活。
解蕾蕾彻底风中凌乱了,这什么情况啊,现在不是该他问自己的来意吗?
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这也不可能啊,可他为什么就这么淡定呢!
范伟进看着解蕾蕾记者一脸的懵逼,心里很是满意!
闲的没事的时候,他就在琢磨,要是他真考了个第一,怎么也得嘚瑟下,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碰着了。
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个装逼的机会,再怎么着也得体验一把,别说这感觉确实挺爽的。
范怡看不下去了,悄声问道:
“三哥,记者找你干嘛?”
“你不是让我考北大吗?我这次真考上了!”
“就知道吹牛,谁让你考北大了,我说的是我考北大!”
范伟进指着记者牛逼哄哄地说道:
“不信你问她啊!”
范怡感觉很难堪,三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喜欢吹牛,你吹牛就吹牛吧,也不看下场合,这大庭广众的周围这么多人,真是丢人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