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秉忠看着眼前这堵平平无奇的矮墙,脸上的表情却甚是狰狞,他设想过赵胜有千种计谋,万般算计,唯独没有想到陷阱就在这面平平无奇的矮墙上。
其实这却是怪不得他的,在牛秉忠的军旅生涯中,只见过因为使用火器伤着自己的情况,那里见过用火器成功御敌的事情!
尽管他也曾听过戚少保用火器将蒙古人打得落花流水,可那毕竟是传言,耳听之事那里比得过眼见之实呢。
可赵胜却是凭着这半人高的矮墙,以火铳与火炮将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确实大大的突破了牛秉忠的认知。
牛秉忠素来以爱护士卒而闻名边地,再加上他带兵作战,从来都是赏罚分明,因此士卒们都愿意在他的麾下效力。
可是如今已有三四百官军的尸体摆在了那堵平平无奇的矮墙之前,火铳和火炮放出的硝烟在矮墙的上方还没有消散,硝烟和尸体构成了一副地域在人间的图画,却是大大的挫伤了军心。
牛秉忠虽是面色狰狞,可他却还算得上冷静,他再一次让人前去进攻,与前面不同的是,牛秉忠这次将手下所有的弓箭手都调到了前方。
他让步卒以盾牌防护,掩护着弓箭手来到了离矮墙只有五六十步的地方,弓箭手在牛秉忠一声令下后,全都对着前方射出自己手中的箭。
牛秉忠一开始便报着试探的心思,所以第一轮进攻也没有怎么重视,只是想要看看赵胜的陷阱在哪里而矣!
至于第二轮进攻便重视得多了,只是没有人知道第二轮进攻也是牛秉忠迷惑义军的一次佯攻,牛秉忠没有打算一举攻陷矮墙,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赵胜当做一个傻子,只是他没有想到义军会给他造成这样大的损伤,关于这一点牛秉忠确实是失算了。
牛秉忠等的便是现在的第三轮进攻,他押上了全部的弓箭手,随着弓箭射出的同时,早已准备好的步兵也向着矮墙处冲击了过去。
作为如今火器营的营官,吕青见牛秉忠连续两次的进攻都被他给打退了,而且还给对方带来了四五百的杀伤,他不由得有些自满起来,尽管火器营不是他一手操练出来的,可他是如今火器营的营官,火器营的功劳总是少不了他的。
吕青见牛秉忠再一次发动了攻击,对着身边的众人道:“对面的官军倒也有几分韧性,已经失败两次了还敢发起攻击,真真的是不知死活!”
吕青的话音刚落,官军阵前射来的箭矢就直直的冲他而来了,吕青身边的护卫见着了这一幕,大喊道:“保护营将!”“保护营将!”“保护营将!”
尽管身边的护卫竭力为吕青挡箭,他还是被箭矢射中了肩部,至于身边的护卫已经倒下了四五个了。
牛秉忠不愧是老将,他先前引而不发,为的便是使吕青产生骄纵的情绪,而后箭矢齐发,步卒跟着弓箭一同前进,赵胜以为不破的防线,吕青赖以立功的凭借都全然崩溃了!
避开了箭矢的吕青,面对的是已经越过矮墙的官军,他知道由于自己的轻敌,导致了防线被突破。
吕青此刻想的便是一死以报赵胜的知遇之恩,他拔出自己的配刀先砍断了射在他身上的箭矢,然后大吼一声,与越过矮墙的官军厮杀在了一起。
火器营的将士除了配备一杆火铳外,每个人都有一把腰刀,此刻他们已没有了放铳的机会,只得与他们的营官吕青一样,靠着手里的腰刀与官军厮杀!
牛秉忠看着自己的士卒已然越过了那堵矮墙,原本狰狞的表情变得温和了不少,他知道只要自己的人越过了那道矮墙,义军是敌不过他的,事实上战场的形势也是如此发展的。
赵胜在远处看着已被牛秉忠攻破的矮墙,对身边的汤纶道:“没想到官军还有这一手,真是出人意料!”
汤纶答道:“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开战之初,他们竟能在与我们交战的同时,修筑好一座营寨,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可谁能想到,他还敢以八百人马来冲击我军,若不是孙授将军来得及时,我等此时死活还不可知呀!
对方的领军之人可谓是有勇有谋,的确不可小觑,对面的官军若有一万,我等恐怕早就败了,好在官军兵力不足!”
赵胜听了汤纶的话,点头以示赞同,然后他看着战场处,出声道:“好在我们还有准备,否则今日又要再败一场了!”
赵胜话一说完,立刻便命人鸣金,正在与官军厮杀的吕青等人听了这鸣金声,立刻与交战中的官军,脱离了接触。
吕青这边领着人摆脱了官军的追击后,便到了赵胜面前来请罪,并且向赵胜保证自己还能再战,请赵胜给他个机会,赵胜只是让他稍安勿躁,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矮墙哪里。
官军见吕青领着人撤退了,便跟在了他们后面追击,只是没有追出去多久,牛秉忠便下令停止了追击。
牛秉忠现在要做的是先把面前的这面土墙拆毁,他需要得到来自葭州的消息,以及来自后方的粮草。
当官军正要动手拆毁之时,从远方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当众人见到义军的骑兵时,骑兵的箭矢也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领着骑兵来袭的不是别人,正是赵胜的亲卫营营官赵开疆,赵开疆的这个代理营官,因为他几天前的英勇表现,已经去掉了代理二字,成为真正的营官了。
赵开疆领着骑兵们向着矮墙处冲去,骑兵们先是以弓箭射之,然后以骑兵队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