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得令后,自行散去各自准备,赵胜与汤纶走出营帐,见营地中诸人都在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务。
赵胜不由叹气道:“汤兄,眼前平静的时光即将不复存在了!”
汤纶听了这话,笑道:“首领所谋深远,眼前之得失何必放在心上,此番大事若成,天下间不过几年都能有此地之平静,若事有不谐,此地之平静不过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终归只是虚幻!”
赵胜听罢只是笑了笑,他并不认为汤纶所言都对,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平静即是幸福,至于说为了求得更大的平静而去牺牲眼前众人的平静,在赵胜看来是有些不太公平的。
只是站在赵胜目前的立场,他是不会去反对汤纶的说法的,因为这些说辞对他来说是有利的,是符合他赵胜自己的利益的,至于流民们,只能日后多做些补偿。
两人在营地中又走了一段路,赵胜忽然开口道:“汤先生,你以为马继此人如何?”
汤纶听了赵胜的话,整了整衣衫后道:“马继此人,少而有勇,勇而有谋,见识,才能俱是上上之选,首领用其为大军先锋,实乃慧眼识珠!”
赵胜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似得意之色,脚步却没停眼睛看着前方道:“汤先生可知马继的来历?”
“汤某初到此地,对马营官的来历知之甚少,但观其气度、见识,想必乃是名家之后!”汤纶回答道。
赵胜听后却大笑了起来,他停下脚步,转过了身子对汤纶道:“没想到汤兄如此聪慧之人,竟然也有看走眼之时!”
汤纶听了这话,问道:“难道他不是名家之后?”
赵胜道:“马继数月之前不过是一流民,但其人有勇有谋,每战必奋勇争先,到如今已身被十余创,乃是我麾下升迁最快之人!”
汤纶听罢,惊叹道:“莫非天下间真有如此聪明天生之人,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赵胜见汤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由得笑的更开心了,汤纶还未来之前,赵胜便有一丝不自信;如今汤纶来了之后,又献出了弃无定河而北夺榆林之策。
赵胜虽然是高兴,但内心却有些郁闷,毕竟怎么说他也是个穿越者,在见识之上,居然和汤纶有这么大的差距。
如今在马继之事上,能够逗弄一下汤纶,赵胜心里的那些许郁闷已是烟消云散了。
正当赵胜想好好欣赏一下汤纶这罕见的吃惊表情时,身边有亲卫来报,开路先锋,决胜营营官马继正在他的大帐前请见。
赵胜听闻此言,便与汤纶往他的营帐而去,到了营帐之外,赵胜便见到了马继立在营前的身影。
赵胜招呼马继与他一同进了营帐,赵胜坐于上首,马继与汤纶于赵胜的左右侧落坐。
赵胜看着马继问道:“马营官不知你急于求见所为何事?”
马继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他听了赵胜此话后,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对赵胜道:“首领请饶恕马继欺瞒之罪!”
赵胜见马继跪在了地上,便道:“有什么话站起来说,七尺男儿那能说跪就跪!”
“首领若不饶恕马继之罪,马继决不起来!”马继强硬的道。
赵胜却有些哭笑不得,他道:“你要我饶恕你欺瞒之罪,可是我至今不知道你哪里欺瞒于我呀!”
“马继欺瞒首领的乃是马继自己的身份!”马继道。
“你的身份,难不成你是锦衣卫,或者是东厂之人?”赵胜惊奇的问道。
马继听闻此语急道:“还望首领明鉴,马继对首领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马继乃已故辽东总兵官马林之孙,指挥使马燃之子,原名叫马继先!”
赵胜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糊涂,辽东他是知道的,总兵官他也明白,可是辽东总兵官马林他却不知道,只好看向一旁的汤纶。
汤纶感觉到了赵胜的目光,便开口道:“莫非是萨尔浒之战中战死开原的马林总兵?”
马继先道:“正是吾之祖父!”
汤纶听了这话,连忙走上前扶起马继先,然后对他行了一礼,道:“不曾想马君竟是一门父子俱死国难的马将军之后人,汤某失敬了!”
赵胜见状也走上前表达了一番对开原马氏的崇敬,马继先自然又是惶恐又是兴奋。
赵胜道:“继先你乃忠良之后,赵某又岂会责怪于你,你且放下心来,好好的整顿兵马,为大军做好先锋!”
马继先听完这话,便又要下跪,赵胜连忙伸手拉住他道:“以后你我兄弟不要这样客气了!”
马继先道:“马某谢过首领不罪之恩,只是某此来还有一个要求,想请首领恩准!”
赵胜道:“是何要求,你先说来我们听一听!”
马继先道:“此次北上攻略榆林,朝庭之兵众,我军之势孤,马某想请首领允我募兵之权,再允我临阵收编官军,封官许诺之权!”
赵胜知道此次北上攻略是一次冒险,甚至可以说在行蛇吞象之壮举,他本想只要马继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便满口答应下来。
可是马继如今提出的这两个要求,一是自行募兵,一是自行封官,这两样无论那一样都是赵胜最注重的地方。
要知道赵胜之所以建立留守营,便是为了避免各营官自行募兵,以防止他们有朝一日做大,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至于封官之权则更是赵胜作为首领的核心权力了,如果他失去了封官之权,他赵胜无疑便被架空了。
赵胜听了马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