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武负责防守,虽然他的留守营战力最差,可是在上半天却守得滴水不漏。
洪承畴也发现了战场情况的变化,昨日虽然没有攻破赵胜的防守,可双方打得还算有来有往。
今日的进攻却很多次连高墙的影子都没摸到,王左挂的人便被打退了,如果这样的情形持续下去,他知道王左挂的部下定会丧失斗志,变得不敢再战!
洪承畴站起身子,极目的看向前方,只是距离还是太远,他并没有看到什么。
赵大胤见洪承畴站了起来,便问道:“洪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对?”
洪承畴闻言反问道:“赵总兵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吗?”
“今日的进攻像是难了不少!”赵大胤有些不确定的道。
“是的,没想到小小的清涧县还有如此善于防守的人才!”洪承畴有些感慨道。
“要不要去给王左挂交代一下,活捉今日的守将,也好让他为朝廷效力!”赵大胤问道。
“不用了,既已从贼,岂可堪用,毁灭是他最好的归宿!”洪承畴淡淡的道,他的语气如同天上负责审判的神祗,丝毫未将旁人的生死放在眼里!
赵大胤听了这话,便沉默不语了,他是第一次跟着洪承畴征战,一切以谨慎为是。
如今的大明朝已没有了他们武将说话的份了,尽管说起来他是二品武官,洪承畴只是个三品参政,可是他见了洪承畴也要叫一声大人,行的是下官见上官的跪拜礼。
尽管他在内心里也幻想过,武将们能恢复开国时的地位,见了文官不再是目前这样卑微的样子。
不过赵总兵乃是一个老江湖了,心里想的和他的实际行动大不一样,他道:“洪大人还是坐下吧!站着太累了”
“赵总兵,你派人把我们带来的佛朗机炮送到王左挂处,告诉他今日若不能破敌,军法从事!”洪承畴看着一脸谦卑的赵大胤道。
赵大胤听了洪承畴的话后,连忙将他们带来的佛朗机炮推到了王左挂处,又告诉了王左挂洪承畴的命令,最后免不了的从王左挂处,收走了不少金银作为好处。
王左挂见着今日进攻受挫,本打算去向洪承畴请示方略的,可是洪承畴想到了他的前面,给他送来了几门火炮。
看着眼前的佛朗机炮,王左挂没有多想,便把它们用在了攻城的第一线。
佛朗机炮是嘉靖年间从佛朗机传入明朝的,因其优良性能,明兵仗局大力仿制,到了天启年间已经成了边军的主战装备了。
有了火炮的助力,原本守得滴水不漏的赵武,也陷入了疲于奔命之中,每次火炮的一轮射击之后,都能给他的防守造成巨大的损失。
有感于火炮密集的杀伤力,赵武从高墙上撤下去了一部分人,使得高墙上守卫之间间隔增大。
如此一来火炮造成的杀伤便小了,可是王左挂的人却能很快的冲上高墙,赵武只得一次次的在高墙上与王左挂部交战,一时间双方的伤亡都多了起来!
洪承畴看着高墙上又陷入了血腥的杀戮之中,便笑着对赵大胤道:“如此这般,才有些意思嘛!”
赵大胤此时已明了洪承畴的用意,洪承畴哪里是在攻打赵胜,分明是在消耗王左挂的部众,他感受着从王左挂处收来的好处,原本要为王左挂说的几句好话,也随即散去了。
有了火炮的压制,又有重赏的诱惑,王左挂的部下,发挥了十二分的战力,好几次都差点打败了赵武,不过每当他们要抵定胜局时,洪承畴都会命人鸣金收兵。
开始时王左挂并没有太在意,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王左挂从洪承畴异常的举动中也看出了端倪!
作为积年悍匪,王左挂已明了洪承畴的目地,他为的就是消耗他的实力,以前他对于新收编的小弟,也用到过这一招。
可是如今的他已然投了官军,面对洪承畴的命令,他又岂敢不听,如果他违反了军令,也担心洪承畴会顺水推舟的便砍了他的脑袋。
心有惧意的王左挂选择了阳奉阴违,在接下来的几次进攻中,把他的心腹都撤了下来,进攻的主力已经变成了他不在意的炮灰。
洪承畴和赵大胤对于王左挂部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赵大胤分明已从洪承畴的眼中看到了杀机在闪现。
虽说收了王左挂的几两银子,赵大胤还是不住的在心中暗骂王左挂的愚蠢,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却选择耍一些小聪明,这便是自寻死路。
就在赵大胤暗骂王左挂之时,赵胜来到了高墙之上。
赵胜并没有选择找几个受伤的士兵作秀,也没有发表一篇感人肺腑的演讲,他只是望着洪承畴的军营。
“阿武,今日守得住吗?”赵胜问道。
“很难,刚才他们要是再坚持久一点,我们便不能抵挡了!”赵武回答道。
“今天下午,这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了吧?”赵胜问道。
“嗯嗯,有好几次都是这样,主要是对方的火炮太过犀利,不然他们很难上得了这高墙的!”赵武有些不服的道。
赵胜对赵武的情绪很是理解,火炮加入之前,以赵武的能耐,就是守个三天三夜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火炮一出现之后,赵武就不得不选择与敌在这高墙之上进行肉搏。
赵武的留守营本来就是战力最差的,凭借城墙居高临下,他们还可以发挥一些战力,可是血淋淋的肉搏,他们却有些适应不了。
赵胜看着洪承畴的军营,